夜半,她算出了结果。这是个在她看来非常不可思议的数字。它既是又非。而且是动态的。密度、引力强度、能量场这三个重要指标居然在无穷小、无穷大之间来回变幻,毫无规律。这根本就是没有结果。
子衿拿着那粒凝固的全反射镜面空间小珍珠看向了茫茫的夜空,有些惆怅。不多时,恢复了冷静。她以星为基准点,定位到了那裂缝的坐标。
不禁感叹:“想不到它看起来竟这么普通。”她甚至有些恍惚,怀疑自己是不是算错了。不过很快她还是将那粒珍珠掷向了山坳里直通地心的那处坐标点。
转瞬一切都进入了静止状态等待着这凝固空间的收录。只有远处闪烁的点点星光还在提醒着她这是一个动态的宇宙。光影迅速从四面八方涌来进入了珍珠,它收录了世界的现在,还有未来……
临近尾声,历史好像又倒回去了。子衿暗自忖度起来,不是收录的现在和未来吗?这人怎么又都变回原始状态了。不,不对,他们好像不是人。他们看起来更像是某种细胞组成的一个整体在跳着某种舞蹈。不,那不是舞蹈,那更像种蠕动。他们只是在简单机械的重复着某个单一的动作。难道他们是某种新诞生的物种。那人类呢,人类去哪了?在那人类短暂繁荣的片段闪过过后怎么不见了?刚才怎么没看清?
子衿开始有些心慌,迅速拿齐数据文本直接飞去了月宫。
找到太阴星君,“师父,裂缝已经补好了,这是参考数据。”子衿将文本递了过去,有些迫不及待,”可是人类去哪了,人类文明到后来怎么看不见了?”
星君接过认真看了起来,半晌回道:“那注定是个夭折的文明啊。”星君的语气非常随意轻松。
“什么意思啊?”子衿不解的看向了师父,急问道:“何为夭折?”
“人类的机制注定了它将是一个只能发展到童年的文明。上千万年的时间他们都没能做到与其他生物产生本质的区别。对于一个试验品而言,上千万年这时间够久的了。”
子衿愤愤不平,“既然早就知道他们不行,为何不早早终结他们?也省去了他们研究、极尽能事的辛劳。”
“很简单,没找到更合适的替代品或替代成本更高。”
“那后面是找到了?就是那些不吃不喝只会重复单一动作的单细胞物种?”
“嗯。他们不吃不喝便可从空间任意物质中获取大量能量,这与人类相比还不够吗?”
“他们还不需要休息,消耗能量效率更高,对吧?”说完这句,子衿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的天呐!宇宙的终极目的到底是什么?”
“管他是什么,做好你自己的。”
“是。”
“我建议你最好赶快将刚才那个问题从你的思想里删除,以免陷入没必要的思维旋涡。”
“是,师父。”子衿转换了话题,“师父,我采集到的那些数据是数据吗?”
“你能做到这样已经很好了。没事就下去休息吧,我还要再看一会儿。”
子衿走后将那个追问宇宙终极目的的想法删除,按落云头,赶回了凤鸣都。
几天后,以一种在人类看来绝情绝义且不可思议的方式告别了凤凰社蒸蒸日上的事业和在人间的美满家庭。
子衿走后,凤凰社没人再提起过她。或是因为伤心,或是不舍,或遗憾……唯独没有憎恨。没人会去憎恨一种必然。
自此以后,凤凰社日渐衰退,渐渐退出了江湖。不过它的教义早已深入人心影响了很多人。那是第一次普通民众对几千年等级权威的实体挑衅。人们觉醒的开始。一种全新的意识形态进入了人们的思想。人没有高低贵贱,更不存在什么生来贵族。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思想和行为负责,而不是简单以我生来贱民就可以为自己的懒惰贫穷开脱。
想到这,妫市隐停止了回忆。他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怕那个折磨了他十几年的噩梦搬进现实。凤凰社退出江湖之后,他着实也放心了几年。可根据木清刚刚带回来的消息显示,真主又回来了。
这些年,他一直打着真主的幌子来吸引追随者。这些追随者笃信真主可以带领他们实现人类的崇高理想,永远和平,人人富足。他们相信这个理想一定会实现,只是时间问题。这是他们的信仰和信念,更是他们不惜生命为自己卖命的力量源泉。
一旦真主复现,他妫市隐算什么。搞不好还会清算他“秋野之战”对凤凰社的打击。尤其是她对众人说的那句:“此次的人间争斗在所难免,还在后头,不过是个人权利角逐,并非神旨。某人的大业非我授意,叫你们的人不要参与其中。”细想来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很明显她指的某人就是妫市隐。想到此处,妫市隐不胜焦急,开始盘算起如何应对。
话说瑶姬几人成功营救姒耒后,返回了青丘郊外大营。见到平安归来的姒耒大王的心放下了一半。“有你我联手作战叛军焉有不退之理。”
姒耒强撑身体回应:“是,大王。我一定不负大王所望。”
大王兴致高昂,厉声说道:“姒将军先下去养伤,不日我们将与褒丁小儿决一死战。”
姒耒在军士的搀扶下退出去养伤。大王则细细的打量起了瑶姬、鲧嬉和八人组。内心说不出的激扬与兴奋。为这几人的能力,也为这几人出现在自己的世界。他相信是天不亡青丘,特意派能人来帮他的。
对这几人大王越看越喜欢,不禁看向鲧嬉笑道:“鲧嬉,本王封你为将军,瑶姬做你的参将,你们几人另带一支队伍参与最后的决战,此战必胜。”
“好。”鲧嬉爽快的答应道。
鲧嬉这句无脑的回答着实让瑶姬吓了一跳。“大王,我乃一介草民,不便参与正规军作战。没有那个能力。之前营救姒耒只是出于个人友情层面,绝没有想要参与政事的意思。大王太抬举瑶姬了。”瑶姬连忙跪地,“草民思乡心切,还请大王恩准我尽早回乡。”
大王的嘴角闪出了一丝不悦,不过很快调整为一副如沐春风的笑容。“好,既然瑶姬姑娘是此意,本王岂有相阻之礼。何日启程,本王遣人相送。”
“明日便行,不必劳动军士,我一人前往即可。”
一听瑶姬又要只身回乡,鲧嬉着急了。连忙说道:“大王,我辞去将军之职去送瑶姬。”大王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好的。”
退出之后,八人组、鲧嬉、瑶姬开始准备起第二天出行的应用之物。
话说营载将父亲安葬在青丘山以后,强打精神,赶回青丘大营向大王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