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家三代入朝为官,树大根深,微臣恐陛下难以一时间铲除,贸然进言或会打草惊蛇。”
皇甫恪点了点头:“朕有事交给你,这几天帮朕盯好他。”
苏衔跪拜行礼:“微臣领旨。”
等苏衔离开,皇甫恪继续批阅奏折,直到黄昏时,他抬头看了眼天色,朝春儿姑姑招手。
“陛下有何吩咐?”
皇甫恪小声说道:“老样子,我要悄悄出去一趟。”
春儿姑姑习以为常,颔首道:“是,陛下放心。”
皇甫恪从御鉴阁的小门出去,进到边上的小房间里换了一身便服,从小房间的窗户里跳出去,避开皇宫中的耳目,翻墙出去。
他出宫后骑上马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自己后,飞快奔向道察院。
皇甫恪到达时,天色已经黑下来,道察院还没来得及点上灯笼,里面一片漆黑。
他将马拴在门前的树下,绕过守卫翻墙进去。
景途和拿着蜡烛点亮房间门口的灯笼,一转身就看见一个黑影从后院的菜地那边冒出来。
他几不可闻地叹口气,等皇甫恪近前后说道:“见过陛下。”
“不必多礼。”皇甫恪轻车熟路地走进去。
景途和心疼地回首看了看黑暗中的菜地,也不知道这回被皇甫恪踩烂了多少。
他之前就暗中提示过皇甫恪,不要从菜地上翻进来,结果只有那块地方可以掩人耳目,皇甫恪每次来时,依旧会走那边。
景途和拿着蜡烛进去,关上房门,将蜡烛放在桌上。
“怎么样了?”
景途和说道:“陶阳那边已经私自派出人手去将席王进入京城,初不辞也开始了动作,还有孙枝,和书简那边联手,想要与时王那边取得联络。”
“……他们动作倒挺快。”皇甫恪不禁皱眉。
文辰尧这才走了不到两个月,他们就按捺不住了,想要悄悄把人接进京城。
席王和时王都是他的皇叔,平时在自己的封地表现得老实谨慎,从不轻易结交其他势力,没想到装得挺好。
皇甫恪最近刚刚处罚了一个与亲王有所往来的朝臣,本以为他们会收敛一点,结果只是行事更加隐秘了。
而景途和所在的道察院地处偏远,官职也是不怎么引人注意,所以在他出去批钱的时候,没人会在意他做了什么。
这才让景途和能够不动声色地探听到这些消息。
一个管赈灾的官,平日里谁会来管他呢。
“对了,此前秦烈去往奈县首城,听说那边多了许多东夷人。”
“东夷……”皇甫恪复念了一遍,“朕知道了。”
皇甫恪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既然东夷有军队悄悄过来,帮西戎围攻南蛮。奈县离东夷最近,那边冒出许多东夷人也在预料之中。
“他们假扮成中原商人,在那边打探消息。”景途和说道,“陛下可要管一下?”
皇甫恪摇摇头:“不必,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的动作。”
“是。”
皇甫恪起身:“最近可有书信?”
听见皇甫恪问起,景途和无奈道:“陛下,那边天天有书信传来。”
为了隐藏消息,文辰尧寄过来的军报与书信都是寄到道察院里,由景途和夹在奏折里上交。
但是因为文辰尧的书信过多,景途和那小小的奏折根本掩盖不住,就只能皇甫恪隔几天亲自过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