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其他人都散去,萧白才问道:“所以为什么闻固和濮阳丘两人的嫌疑可以排除了?”
宋琛坐到桌前,喝了口水:“濮阳丘若是幕后黑手,按照他的性格,要么对谁都不说,要么就全部说出来。既然他去见闻固,没有说出他曾派人刺杀世子,那便很有可能不是他。
而闻固,他听见濮阳丘说是文将军时,还有点疑惑,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文将军家还有个小儿子,那便更不会派人刺杀世子了。”
萧白点点头:“那这庾忠……你打算怎么下手?”
“怎么能叫下手呢,侯爷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说正经的。”
宋琛暗道一声“无趣”,然后说道:“此事倒也不难,对于庾忠,直接去问就行了。”
萧白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宋琛点头:“侯爷没听错。明日午后,直接去问他便是。”
“……行吧。”
第二日,宋琛还真就和萧白一起去了庾忠的府邸。
站在门口,萧白说道:“你真要直接进去?我可先说在前头,你这一说,就算庾忠不是凶手,派人刺杀的主使也很有可能会知道已经有人前来调查了。”
宋琛戳了戳他手背:“侯爷不信下官么?”
萧白触电般缩回手:“不是不信你,只是……”
宋琛笑道:“待会儿我一个人进去就好。”
“那怎么行?”
“侯爷不能露面。”宋琛说,“一会儿在暗处观察就好。若是庾忠想要对下官下手,那可还得仰仗侯爷呀。”
萧白沉默地点点头,没再反驳。
午后正是庾忠在家中练功的时候,听见有个叫“宋琛”的生人来访,庾忠放下长戟,感到奇怪。
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
庾忠将人请到偏厅:“不知宋公子,有何见教?”
宋琛朝他作揖:“宋某久闻庾将军之名,有事前来请教一二。”
“公子请讲。”
“宋某曾游历诸国,路过中原下河时,在城郊处见一座荒坟,坟前有小儿啼哭。宋某上前询问,‘小儿所哭何人?’庾将军可否猜出小儿的回答?”
庾忠略微思索:“莫非坟中,是小孩的父母?”
“非也。”
“那,是他的兄弟姐妹?”
“亦非也。”
庾忠皱眉:“还请公子明言。”
宋琛回答:“那小儿说,他是为自己所哭。”
庾忠不解:“这是为何?”
宋琛低头轻叹一声:“下河战乱,他怕自己惨遭牵连。”
“这又是何必呢?大军打仗,不会牵连无辜。”
“宋某也是这样劝他,可小儿又说,他是军中将领的幼儿,将军既死,他恐遭贼人陷害。”
庾忠摇摇头,喝了口酒:“将领之子既然尚且年幼,怎么会有人陷害?若敌军将领连孩子也不放过,岂可为人?”
宋琛点头:“将军所言极是。但若是那幼儿的父母与敌军将领有血海深仇呢?”
“那也不可。上一辈的恩怨既然在战场上,那便不能移祸于幼童。”
宋琛笑了笑,没有说话。
庾忠问道:“公子只是为此事而来?”
“宋某不才,不能使其宽心。只得前来询问将军,有所打扰,还望见谅。”宋琛起身拱手。
庾忠放下酒杯:“公子善心,还望能劝解那幼儿。”
“将军放心,宋某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