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琛仿佛没看见文辰尧的神情,自顾自说道:“佳酿难得,其他小事,暂且搁置一旁也无妨。”
“……宋大人好雅兴。”文辰尧脸色一沉,听见宋琛说追凶为“小事”,他实在是忍不了,“京正府是为民办事之处吧?”
宋琛笑道:“自然。”
“所以在宋大人眼里,如此命案只是一桩小事吗?”文辰尧从椅子上站起来,面朝宋琛。
文辰尧只比桌子高一个头,即使站起来,也没有宋琛坐着高,如今却仰头怒视:“你可知道那伙贼人杀了多少人?!”
宋琛抿了口酒,淡然道:“十一。”
文辰尧简直要被气笑了:“宋大人倒是清楚得很,可这十一条人命在宋大人眼里,却是件比不过喝酒的小事!”
宋琛由着文辰尧骂自己,也不恼怒,偶尔蹦出几句更气人的话。
“世子所言极是。”
等文辰尧骂完,宋琛平静地说出这样一句话。
“你……!”文辰尧睁大眼睛看着他,这人脸皮是有多厚?
宋琛总算收起笑容,将手中酒杯放下:“世子骂完了?”
文辰尧坐上椅子,不想理他。
“世子气可顺了?”宋琛给文辰尧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若还有气闷着,还可再多骂几句。”
文辰尧皱着眉,不解他这是何意。
宋琛则继续说着:“小孩子嘛,遇见这样的事,生气才是正常。只是这气若是闷在心里,倒是伤身。”
文辰尧突然明白了过来:“你,你是在故意气我?”
宋琛但笑不语,指了指文辰尧面前的茶。
意思是,喝茶解气。
“……宋大人可当真是怪人。”文辰尧喝了一口,没成想居然是茉莉花茶,入嘴一股清淡的香味。
“诶,世子不必夸奖。”
文辰尧:“……”我没在夸你。
不过经宋琛这一胡闹,文辰尧倒真觉得这几日一直闷在心里的那股气顺了不少。
自从郑伯牺牲,文辰尧心里一直有种气短的感觉,像是一口痰堵在喉咙里,要去不去。
现在倒是被宋琛医好了……此人还真是个鬼才。
宋琛陪文辰尧喝完一盏茶,才说起正事:“赵大人已经将此案的所有文书与证据交给下官。”
“有什么发现吗?”文辰尧期待地看向他。
“很可惜,赵大人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留下。”宋琛摇摇头,“只有现场的勘验和血迹描述,连一把凶器也没找到。”
宋琛顿了顿,继续道:“此外,仵作已验完所有尸体,除了管家之外,其余人皆是被一刀割喉,又准又狠。
而管家身上……被用了很多逼供的刑具,但全避开要害,并不会让人死去。管家最后也是被割喉致死。”
文辰尧心里咯噔一下,所以郑伯是在清醒的时候生生受了这么多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