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边的一个隐藏凹槽处，一个机器人从里走出，它的机械臂上拖着一个茶壶和四个茶杯，在一一上茶之后，便在一旁待机等候，胡里昂端着茶杯，细细的品了一口，虽然不如李唐先生送给自己的茶叶，但对于火星这种穷乡僻壤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

“今天叫各位过来，其实是有些事情想问问大家，你们加入公司的时间都已经是五年以上，但各位到现在在位置还都卡在原来的工作岗位上，不知道各位对于晋升有什么想法，请原谅我的直接，但这仅代表我个人的看法。”胡里昂将茶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胡主管，您说的是，我们的工作确实还有没有做到完美，把我们放在现在的位置上历练也是出于对我们的培养，我们必然是十分感谢公司对我们的栽培···”阮志明果然如CJ所说，圆滑但抓不到关键。

“得了吧，要感谢你感谢，我对晋升没兴趣，但我必须要说，我的负责人在拖慢我的工作节奏，我对此提出抗议。”胡里昂看着这个长得漂亮但性格缺陷严重的女人，这哪里脾气火爆，这压根一点情商都没有，哪有对着大领导说自己负责人有问题的。

至于斯潘，他一声不吭，如果不是时不时眼睛因为干涩眨一下，他肯定会被认为是个雕刻精细的人体雕塑。

“哈哈哈哈，你们的能力毋庸置疑，你们一直被重用但从未获被晋升，因为你啃的性格并不被自己的上司所喜爱，不过我需要告诉各位的是，这个时代过去了，因为我需要一个自己的团队，我，需要自己的幕僚，薪水，职位以及尊重，是我支付的筹码，而我也知道，各位都有难处，我给你们机会，但你们能否抓住，选择权我也会交由你们自己。”胡里昂的语气看上去很轻松，但其中带着的威压却像一个老辣的政客，这倒不是李唐教授他的，因为偷师总要比常规学习记得更清楚。

“得了吧，我的领导曾经也是说了如此的话，但你看现在，你们的空头支票根本没用，如果你想安排工作你尽可以安排。”虽然已经做过心理建设，但科娃的这种没有经过任何修饰的辛辣言语其实还是让胡里昂心中有些诧异，他不知道科娃是怎么能在犯罪率如此之高的年代活到现在的。

“正如你所说，你之前拿了很多空头支票，并从未兑现，但我也是起于微末，我曾经是一个深海采矿机器人的操作工，我理解你的感受，也正因为我身上留着普通人的血，我每天工作12小时，我每天看到的两个世界皆是黑暗，才让我更加确信，我不应如此，这是我的承诺，一个同样来自底层人的承诺。”

“胡主管，我并没有质疑你的意思，我…”科娃的语气直接变了，这并不出乎胡里昂的预料 倒不是他善于拿捏人心又或者言之凿凿，而是因为胡里昂之前的铺垫和布局，他准备了大半年，通过收买或者其他一些方式培养了一大批可以为他提供准确情报的人，基本上U-12JL基地所有公司都有这种人，虽然还没有渗透到管理层，但基层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最本质的，而他对于自己公司内部人员信息的掌控确早已调查的清清楚楚。

科娃，28岁，来自圣彼得堡，加入公司7年，单亲妈妈，散打高手，年轻的时候酗酒、嗑药、拍过一些成人体验剧，后来怀孕但并不知道孩子父亲是谁，而孩子也因为她的恶劣习惯，先天残疾，没有双腿，且肺部发育不全，科娃的工资都用来给孩子治病，纵使拼命加班，也只能保证温饱。

阮志明，31岁来自越南第三城，从小在贫民窟摸爬滚打，为了保护自己他会不择手段，后来一步一步提升自己的能力，不论是他的性格还是熟练的言语技巧，都属于小人物的典范，但他需要钱，他想给自己那因为小时候沾染太多工业废水而畸变的身体重新做调整，或者说让自己变得像一个正常人，虽然他很努力，但是因为他的身材过于奇特，导致了他之前所有领导都不准备提升他而是放在那个位置上等死。

斯潘，27岁，来自乍得第一且唯一城，他的职业生涯没有污点，他也没有任何身体畸变，但他是22个孩子的父亲，他需要养孩子，不过国根据信息来源者的备注，他自己也不知道那些孩子是自己的，总之很混乱，但他认为既然来了，那就是神的旨意，鬼知道这个老哥是怎么想的。

这三个人看上去性格迥异且各具特色，但归根结底，就是缺钱，不论是为了孩子还是为了自己，既然缺钱，那就好办，旧币很快就要被作废，这对于胡里昂以及他身后的整个组织来说，只不过是一串无用的代码，但现在，用来收买人心，简直是不二之选。

“加入我，每年50万每人额外奖励，薪资全员按照第二秘书绩效标准发放，科娃，你孩子的病，阮志明，你的身体改造手术，斯潘，你那些孩子的营养费，我会让你们满意，现在你们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加入我或者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机会只有这一次。”胡里昂认为，时机到了，戳破他们的保护层，然后给他们最想要的，就这么简单，毕竟他不会给这些人再多一次选择的机会。

事实也确实如胡里昂猜想的那样，三个人从此之后都为胡里昂马首是瞻，但科娃，这个神经大条或者说毫无情商的女人，却提出了一个非常奇怪的请求或者说挑战：“主管，我还有一个请求。”

“请说，能力范围之内，我都可以答应你。”胡里昂倒是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什么条件，这让他对这个人的形象减分不少。

“我是一个散打爱好者，我孩子喜欢看散打，这也是他的梦想，我听说你是中国人，中国武术很厉害，我想和你切磋。”但她仿佛又意识到自己很失礼，连忙补充道：“抱歉，我不是要挑衅你，但我听人说你很厉害，我说功夫很厉害，不是那种功夫。”

听着这话被科娃越描越黑，斯潘嘴角抽搐了一下，而阮志明则是先捂脸以掩盖笑意然后紧忙解释：“主管，她想和您切磋武艺。”

“哈哈哈哈”胡里昂看着三个人的状态，哈哈大笑，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一个小的幕僚团队，执行者，直谏者以及老好人，这算是齐了：“没关系，没关系，你可以找个时间，自己调整好状态，你说你孩子喜欢看散打是吗？把你的孩子叫上，另外阮志明，你把愿意去看的人员都叫上，既然要比一比，那就让更多人参与其中，斯潘，你去开个盘口，我让你赚的盆满钵满，收益你拿走一半，剩下的，我们留着团建用。”

显然，三个人都被胡里昂的豪爽以及不拘小节而感到诧异，没有一点架子还喜欢砸钱并且愿意与民同乐的老大，又有谁不喜欢呢？

“胡主管，我，您不应该给我这么多，我受之有愧。”这是斯潘进门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连刚刚同意他也只是点点头，不过胡里昂终于知道了为什么斯潘平时一言不发，因为和他五大三粗的形象相比，他的嗓音尖细的不像话，以至于平时和斯潘没什么交集的科娃和阮志明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斯潘，但阮志明也仅仅是那一瞬很快便调整了过来。

“这是你应得的，就当是我的预付款好了。”胡里昂笑着说道，虽然他内心当中狂笑不止，但他的表情却没有变动，没错，男孩只有把灵魂封印在男人的躯壳里，才算是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