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海趿拉上鞋,披上外衣,出门送他。
两人刚走到大门口~
忽然!
“嘭!”
“嘭嘭嘭!”
鞭炮爆炸声连绵不绝的响了起来!
“我草!这他么谁家孩子这么虎,在屋里放鞭啊!”
李榆树感慨一句,两人连忙往杨大海家斜对角那家跑了过去。
......
腾腾的黑烟从窗户隙和门缝儿里冒出来~
“咣当~”
门一下子被推开,一个穿着破棉袄,鸡窝头,满脸黢黑的男人跑了出来。
他后边儿还跟着一溜小孩儿。
李榆树忍不住哈哈笑,揶揄道:“猴精儿,你家咋在屋里放鞭炮?”
“草!李大抖你个二逼,黑瞎子咋没把你这张嘴扯烂了呢!”
被称为“猴精儿”的男人经常和李榆树在一个局上打牌,熟不拘礼,两人说话就比一般人要放肆许多。
“草!”
黑瞎子三个字一出,李榆树立马没了笑话人的心思,转身拉着杨大海就走。
两人没出猴精家院子呢,小孩儿的哭声就响起来了。
“个小逼崽子,谁他妈的让你在炕头玩火的?这下行了,年他妈的也不过了!”
听到这句话,杨大海恍然大悟。
过年的时候,好多人会把买来的鞭炮,拆散了,放热炕头上烘干,让它变的更干燥,这样燃放起来更响亮。
估计是猴精家炕头烘了好多鞭炮,一遇见明火,就都炸了。
杨大海和李榆树出了猴精家的大门,各回各家。
今天天气很好,杨大海就想在外头溜达溜达,感受一下过年的热闹气息。
也就这时候了,人们虽然普遍都很穷,但是过年真有过年的味儿。
“三爷,劈柴火呢?”
杨大海随口和一个老头儿打招呼。
老头儿把斧子放下,笑着问杨大海:“嗯呐呗,你家的柴火劈好了吗?”
“下午劈!”
两人口中说的劈柴火,不是说平时烧的那些木头柈子,而是要专门劈一堆细细的松木柈子,好让除夕夜的炉子火,烧的旺上加旺。
两人说话的功夫,三奶奶拎着一盏红灯笼出来了,一眼搭上杨大海,瞬间笑起来。
“大海子快来!你个头高,给三奶奶把灯笼挂杆子上!”
杨大海接过三奶奶手里的灯笼,这是个红皱纹纸糊的灯笼,别说,还挺好看。
做了回好人好事,杨大海嘴里叼着三奶奶新炸出来的白糖炸糕,背着手出了门。
刚出门,一道白花花的身影,“唰”的一下,从他眼前掠过。
那速度快的,赶上小肉鸟了。
“我草!”
杨大海目瞪口呆,嘴里的白糖炸糕“啪”的一声,掉在了雪地上。
没等他捡起来,不知道从哪儿跑来一条狗,叼起炸糕就跑的无影无踪~
“不是!这谁啊,零下二三十度,光着身子在外边儿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