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河心里发苦,嗫嚅道:“爹,我这腰自从打野猪的时候从岗梁子上摔下来,扎针吃药的,三四个月了,小成他娘啥也不让我干,就怕养不好......”
言下之意很明确了。
他这腰,得养着。
这零下几十度的天,让一个腰伤了的儿子进山,赵有松就算再偏心,也干不出这种事儿来。
一时间屋里的气氛有些凝滞。
赵有松家的又开始淌眼抹泪儿,心里担心老儿子的安危。
大儿媳妇高来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跟闺女小田在旁边坐着嗑瓜子。
边嗑边往地上“噗噗”的吐瓜子皮儿。
赵有松家的心烦,瞪圆眼睛骂大儿媳妇:“你个馋嘴的婆娘,你小叔子进山生死不知,你还有心嗑瓜子?!”
高来娣撇撇嘴,拍干净手里的瓜子碎屑,对丈夫说:“我先回家做饭了啊,你没事儿就赶快家来!”
说完,一拍屁股领着闺女走了。
赵有松老两口差点儿没气死!
谁成想大儿子还答应一句,“我知道了!”
赵有松的肝火直撞顶梁门,赌气道:“你们都是大爷,都在家歇着吧!老子自己的儿子,自己去救!”
说着,灵活的靠着一条正常腿蹦下炕。
“都是白眼狼!都是王八羔子!娶了媳妇忘了老子娘!早知道你们这么没良心,当初我就该生下来就把你们扔尿盆里淹死!”
赵有松家的一看老伴要亲自进山,盘腿坐炕上就开始哭嚎,嘴里边骂边抽自己的脸。
“你还活着干啥啊!你没脸啊!生的儿子都不争气啊......”
赵大河和赵二河头痛,只能一个去拦老爹,一个去劝老娘。
一时间屋里乱成了一锅粥!
赵三河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屋的。
一股子寒风窜进来,赵三河面无血色的走了进来。
“三河?三河!你可算回来了!”
赵二河心里长松一口气。
眼看老儿子回来了,赵有松两口子也不闹了,抓着老儿子不撒手。
“你这身上的棉袄咋的了?”
“咱家狗呢?”
赵三河闷头不语,拿过暖壶,往大茶缸子里倒满温水,一口气儿喝下去,缓了半天才把自己去猎熊的前后说了一遍。
不过他没有全说。
他把遇见杨大海和韩永勤这段儿掐了。
也没说大青和喜子最后的结局。
听儿子说完,赵有松沉吟半晌才道:“你那两枪确定打到黑瞎子的头了?”
“嗯呐~指定是打上了。”
离得那么近,赵三河这点把握还是有的。
赵大河和赵二河也纳闷,难道这头黑瞎子真成精怪了?
在炕沿儿上磕打磕打烟锅,赵有松才缓缓道:
“哪儿那么多精怪?林子里黑的早,三儿和黑瞎子离的那么近,没准儿就吓的手里枪没准头了。”
“说是打中头了,没准儿就是擦着头皮过去的。”
“行了,都别多想!”
赵有松一时间也没想明白,可是他不能让儿子们做下心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