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却松了口气,暗暗庆幸暂时糊弄过去了,
可也明白,往后行事可得更加小心谨慎了,
这沈砚书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一个不小心,
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可就都要暴露了。
听着她一番看似情真意切的解释,
他虽面上的冷峻缓和了几分,心底却依旧犯嘀咕。
“积善德?哼,哪有这么简单。”他暗自冷哼一声,
忖度着夫人这席话里到底掺了几分真、几分假。
他了解苏御锦的温柔善良,
可如今这份过度的热忱却像是刻意为之。
他甚至怀疑,育婴堂是不是成了她避开府中眼线、暗通消息的幌子,
毕竟那是个鱼龙混杂之地,什么人都能打着行善的旗号进进出出。
沈砚书轻揉太阳穴,满心纠结。
他既不愿无端猜忌同床共枕的妻子,
破坏夫妻间的情分;又不敢全然放下戒备,
生怕一个不留神,被卷入一场由夫人无心之举、
抑或是蓄意谋划引发的风波之中。
他暗下决心,往后这段时日,定要多留个心眼,
细细观察夫人的一举一动,非得把这背后隐情摸个透彻不可。
苏御锦坐在窗前的榻上,手指下意识地揪着帕子,
眉头微蹙,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却驱不散她心头的阴霾,
沈砚书离去时那仍存疑虑的眼神,
如同一根尖锐的刺,扎在她心间。
“是我大意了,原以为那番说辞能彻底打消他的怀疑,
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他的心思。”
苏御锦轻声自语,语气中满是懊恼。
她深知在这宅门之中,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前世血淋淋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她绝不能重蹈覆辙。
沉思片刻后,她深吸一口气,
缓缓松开紧攥的帕子,平复着情绪,暗暗告诫自己必须冷静。
“往后行事定要加倍小心,不露丝毫破绽。”
她咬了咬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既然沈砚书还心存疑虑,那她只能愈发精湛演技,
将以往那个单纯温婉、
满心满眼只有夫君和府邸琐事的当家主母形象演绎得滴水不漏。
往后,晨起她依旧会笑意盈盈地亲自为沈砚书端上精心烹制的早膳,
看着他用餐时,眉眼含笑,轻声叮嘱:“夫君,今日朝堂事务繁重,
可要多吃些,莫要饿着肚子。”
言语间的关怀细致入微,仿若世间再无其他烦心事能入她眼。
遇有府中女眷相聚闲聊,她收敛锋芒,只谈些家常针线、花卉种植,
听到别人讲起趣事时,适时捂嘴浅笑,尽显端庄娴雅,
绝不贸然提及育婴堂或是外面的事务,以免引人侧目。
偶尔与沈砚书在园中漫步,她挽着他的手臂,小鸟依人般靠在他肩头,
时不时抬头,用满是爱意的眼神望着他,听他讲朝堂见闻,
适时送上几句夸赞、附和,将柔顺乖巧演绎到极致。
可每到夜深人静,待沈砚书睡熟,
苏御锦便会睁眼,眸中褪去白日的温婉娇柔,
取而代之的是清冷与坚毅。
她默默复盘白日种种,思索有无疏漏,计划下一步棋局。
“想揪我把柄,可没那么容易。
我既要瞒过沈砚书,也要防着庶妹苏念微那小蹄子。”
她攥紧拳头,压低声音恨恨道。
育婴堂那边,她不再频繁亲至,
转而安排极为可靠的心腹暗中操持,
传递消息、调配物资皆隐秘行事;
对苏念微的监视也从明面转入暗处,
换上更为机灵、不起眼的丫鬟,佯装成普通伺候的下人,
不动声色地紧盯她的一举一动,稍有风吹草动,便能即刻禀报。
苏御锦心里清楚,这场宅斗持久战才刚开始,
前路荆棘丛生,但怀揣着重生的底气与复仇的决心,
她坚信,只要步步为营、谨小慎微,
总能在这暗流涌动的深宅大院里闯出一条生路,将命运牢牢握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