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州,杏花山上。
这几天林知已经渐渐适应这里的生活。他见曾应在地里除草,便自告奋勇过去帮忙。
曾应一番好说歹说才让他上岸去坐着,他帮了几个倒忙之后就去坐在田岸边上发呆了。
曾应擦了擦鬓角的汗,放下锄头,笑嘻嘻地凑过来,“先生,想什么呢?”
林知回过神来,落寞又惆怅道,“将军说会帮我找母后的,可是至今仍杳无音讯。”
曾应看了一眼远方,这里只能看到满目婆娑的树影。
他一屁股坐在林知身旁,认真地安慰道,“属下倒是觉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愿吧。”林知,就听曾应大惊小怪地嚷嚷,“哎!主子!那是主子!先生,主子来了,一会儿问问他!”
林知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流云缓缓飘动,树梢的枝叶被吹得沙沙作响,曾永忠一身藏青色的长袍策马而来。他的眸光坚韧如刀,冷峻高傲。
胯下骏马每一步都踏得笃定而有力,一人一马即可散发出千军万马般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
曾永忠下了马,直奔他两人面前,眉头微蹙,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先生说要种地,我们正在锄田!主子快看,我们锄了这么多了!”
曾应手舞足蹈地比划着他们这大半天的劳动成果,又想起要问,“哦,主子,先生想知道有没有皇后娘娘的消息。”
“有,她在普渡寺。”曾永忠点点头,眼神略有闪躲。
林知闻言却是扔下手中的锄具,霍然起身就要往山下跑,“我去找她。”
“不行!”
曾永忠伸手拦住他的去路,“如今韩展业的人正到处找你,郊外防务也甚是严密,你不能自投罗网。”
曾应也在一旁劝说着,“对呀,先生,在这里才是最安全的,您不能回去。”
曾永忠疲惫地捏了捏眉心,“皇后娘娘那儿,我再想想办法。你好不容易才到这里来,可不能又回去了。”
林知也知晓此时不宜再生事端,可他担心母后,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至亲了。
“母后可安好?她腹中的孩子可安好?”
“嗯,一切安好,不必忧心。”曾永忠声线稳如山中陈旧古老的钟,慢慢平复了林知心里的焦灼感。
曾永忠悄然转移话题,道,“我听曾定说你上次生火差点把厨房烧了。”
“嗯,”林知羞赧地低下头,“我不是故意的。”
“没怪你,跟我来,我教你生火。”曾永忠朝他招招手。
“好。”林知缓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