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莺莺燕燕发出欢快的阵鸣声,清晨的阳光并不摄人,反而自带一种柔和舒适之感。
林知由着进德给他束好发,然后起身走了出去。
曾永忠喝过一盏茶了,他一见林知,立马起身行礼,“臣曾护叩见太子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免礼,让曾将军久等了。”
许是刚醒来不久,林知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微微的沙哑,听着像是被人欺负过一样。
曾永忠不由自主地看向他,只见那矜贵冷凛之人已经转头去吩咐进德拿昨日他批阅的奏折了。
曾永忠的视线不自觉地盯着他那张瓷白的面容看,浓密纤长的眼睫温顺地落在他的眼睑处,在他脸上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
他的鼻子高挺,唇瓣润泽中透着一点淡淡的绯色,一开一合地吩咐着什么,说话的声音和他这个人一样儒雅。
林知吩咐完后就看了过来,见曾永忠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清润透亮的眸子眨了眨,道,“曾将军,本宫要将奏折送到御书房,你可要跟着?”
曾永忠闪了闪眸子,声线略带紧绷地开口,“臣跟着殿下一起去。”
“殿下去哪儿我去哪儿。”
他说完没忍住又加上这么一句。
进德刚好抱着那摞奏折回来,他一进来就听到曾永忠说了这么一句话,愤然地瞪了他一眼,回到林知身边才凑到他耳边小声地说,“殿下,老奴就说他口蜜腹剑吧!这才来多久就这般狗腿!铁定没安好心!”
林知咳了一声,嘴角轻扯,道,“公公……莫要再说了。”
“殿下,老奴是怕您被他蛊惑了呀!他这才来了多久,您就这般向着他了,他真是个祸水!殿下您可不能待他太好,担心他以下犯上。”
林知摸了摸鼻子,轻声细语道,“公公说的是。”
曾永忠耳力好得很,他看着前方两个人挑了挑眉。
没想到这个进德平日里就是这么在太子殿下面前说自己坏话的,说得真的是一点也不差呢。
宫内明黄色的墙环护,绿柳周垂,石路相衔,山石点缀。
林知绕过几处假山怪石,走到白石板路上,朝着前方明晃晃的“御书房”三个黑底金字走近。
自从御书房里出来后,韩展业就在这外头的凤尾竹下站着,这会见林知走过来,他主动上前行礼。
“太子殿下安好。”
“武安将军好。”林知在他眼前站定,想不出他拦住自己是为何事。
韩展业看到站在林知身后的曾永忠,眸色晦暗了几分,随后轻笑着问,“太子殿下可是要找皇上?”
“嗯,将批阅好的奏折交给父皇查看。另外万寿节将至,北狄大主柯和乎命人递了拜帖,欲带北狄的仪仗队来为父皇贺寿,此事事关我朝与邻国邦交,太师说,需来请示父皇。”
北狄的仪仗队是由巫师组成的,他们信奉巫师,但风朝却对此敬而远之。两国信仰不同,所以此事需上奏请示。
韩展业点点头,不急不徐道,“皇上刚歇下,这事也不急,殿下不如晚些再来?”
“也好,父皇操劳国事,难得歇息,多谢武安将军告知。”
曾永忠警惕地回看了一眼,总觉得眼前此景似有猫腻。
这才刚到辰时,韩展业就从皇帝的御书房里出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随林知回了东宫,等林知进了殿,他便走到角落去,抬手招来曾应,低声吩咐他去查探一下韩展业,然后就进殿陪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