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的把小剑拿到手中端详,满脸的欣喜,之前的阴霾一扫而光。
小剑剑身有两个小缺口,周边有一些细细的裂纹,这剑应该使用过一段时间,剑身明显有些破损。
这便宜师傅果真小气,送的东西也甚是寒碜。
他虽心中暗暗腹诽,但丝毫不影响他对小剑的喜爱,将其细细抚摸在怀。
但他不论怎么把玩琢磨,就差将小剑给拆了,也摸不透其中窍门。
据张老道说,要等到他炼气二层后,方能炼化此剑。
至于炼化是啥?
他也不太懂,只知道是一种很玄奥,神秘的手段。
林子安拜完师后,张老道就直接带着林子安出了城,十日后,出了夏国地界,一路往西,这一路风餐雨露,跋山涉水,把林子安累得够呛。
两个月后,师徒二人一身风尘仆仆的来到了一个破旧的道观处。
此道观地处南越国安阳城内。
门前杂草丛生,门匾上写着白云观三个大字,木质牌匾上字迹明显有些模糊,要仔细分辨才能认出。
红砖蓝瓦的屋顶上,青苔遍布,一些木质的梅花窗也残缺不全。
道观内泥质的三清塑像上落满了灰尘和蛛丝,一看就是有段时间没有打理过了。
林子安有些诧异,在他印象中,传说中的修仙求道者大都在那远离尘世,荒无人烟的深山老林,悬崖洞穴之处,不受俗事所干扰,终年清修,以证大道。
眼前这道观虽说也在城内小山脚上,也有些萧条,破落,但明显在这闹市之内。
难道真如书上所讲,大隐隐于市!
还别说,这张老道还真是一名道士。
他原本就在这白云观念经打坐,后因缘际会下走上了修仙之道。
他也曾生出在外寻一洞府的念头,但这冥西大陆修行资源本就贫瘠,适合修士修炼的地方就那么几处。
灵气充沛的修行之地早已被各宗门和有实力的世家划分干净,就连靠近各宗门和世家山门的边边角角,都被各散修密密麻麻的占满了。
再者散修之中,常有人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巧取豪夺,也不太平。而且那白云观附近不远处就有个坊市,往来交易也方便。
思来想去,他还是留在了白云观中修行。
这白云观原本就是个小观,加上位置偏僻,也没什么名气,平素也少有人上门,颇为清幽。
后面随着观内师兄弟们相继离世,这道观也就只剩下了他一人。
炼气期修士,比不上真正的修仙境界,仍不能辟谷。
与那凡人一般,也要食五谷杂粮的。
平日里,他偶尔也接几件上门的法事,赚些许银两,糊下口腹之欲。
不外出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此观修行打坐,此前因寻找机缘在外飘泊了两年之久,才使这道观渐渐荒废起来。
望着眼前熟悉的残破道观,张老道一身的疲惫顿时一扫而光,但随即心中又是一阵悲苦。
他卡在炼气六层的瓶颈处已长达十多年,一直迟迟不得突破,不得已才在两年前外出,寻找能够突破到炼气七层的丹药或宝物,却始终一无所获。
好在此趟外出虽无所得,但却收了一个好徒弟,也算不枉此行。
他看了看一旁正对着道观东张西望的林子安,心中多了一丝安慰,脸上不知觉闪过一丝喜色。
林子安知道自己离家越来越远,按照这一个多月的脚力计算,此地离青山镇已逾千里之外了。
他心里回家的心思黯淡了下来。
在道观的生活,林子安起初不太习惯,让他最害怕的则是每日的泡澡。
这并不是纯粹的泡澡,按张老道的话来讲,这是淬体,可以淬炼骨骼,改善体质。
将木桶放满热水,张老道会在里面撒下一包神秘的草药粉末。
这粉末看着不打眼,淡淡的土褐黄色,也没什么太刺鼻的味道。
但倒入木桶中后,那木桶的温水就变了色,成了黄绿色,里面的水也变得凶猛起来,开始微微沸腾冒着泡。
林子安刚进入没一会,就感觉身体被无数根针扎得刺痛,他痛得站起身就要逃,却被张老道死死的按在水桶里。
那药水像长了刺一般涌向林子安,将他揉搓在里面,药力渗透过他的肌肤,让他全身一阵刺痛和灼热,全身皮肤很快就变得通红。
林子安忍住疼痛,直到药水不再温热沸腾,他才能起身离开。
几日连续加热浸泡后,这药水的颜色会慢慢变淡,直到无色后,张老道会倒掉,再重新加入一包新的药粉。
泡过几次澡后,林子安终于得知这神秘药粉俗名炼体散,据说是张老道花了大力气买来给他炼身子用的。
这炼体散貌似有些效果,几日泡澡后,林子安发现自己比以前长了几分力气,身子也轻快了一些,饭量也比以前多了不少。
看到了其中的好处,虽然每日淬体还是疼痛难忍,但林子安已经不用张老道起初那般在一旁强力督促了,他自己一人就能独自完成。
挑水,劈柴,种菜,浇地,做饭,………………
林子安忙得手忙脚乱,不可开交。
时过境迁,昔日的富家大少爷,成了道观的小学徒,这道观里的粗活样样都得林子安来做。
打小没怎么干过活的他一开始状况百出,但日子久了,慢慢熟悉了,也就没那么糟了,活干得也有模有样了起来。
有些看似很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做下去,慢慢的,也就不觉得那么难做了。
而且道观里就只有师徒俩二人,每日干活的份量不大。
张老道也不挑剔,饭菜熟了就好。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林子安整个人黑了,也瘦了,但人比以前有力气了,也结实了。
眼睛还如以往那般清澈透亮,只不过多了一抹淡定和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