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迪南德紧盯着两杯酒十多秒钟,突然泄气。“你们说服我了。”
“那批威士忌出自布什米尔酿酒厂(Bushmills,爱尔兰,最古老的威士忌酒厂)。”玛格丽特说,目光中满是玩味,“需要我来两句之所以···,是因为···帮你理清思路吗,男爵?”
“既然如此,我们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们的交易上。”费迪南德的贵族派头强行套上了可笑的严肃模样。
“男爵,你觉得,对我们血族而言,谁才是更麻烦的敌人,英格兰人(议会),苏格兰人(王室),还是隔岸观望、无时无刻不希望摆脱殖民统治的爱尔兰人?”玛格丽特似笑非笑地看着费迪南德,“到目前为止,英格兰人已经骑到了血族的脸上,而苏格兰还在盘算着如何背刺血族,两者似乎都把覆灭血族当作第一任务。这会儿对血族没有恶意的只有爱尔兰人。假设你是血族的一员,你会怎么做?”
“所以,您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件事?”费迪南德在短暂的斟酌中找到了突破口,“如果放任爱尔兰人偷袭正在交战的双方,议会和王室就会被爱尔兰人牵制住,从而搁置覆灭血族的计划。”
“费迪南德,你是贵族,应该接受过正统的历史学教育。”玛格丽特改成称呼男爵的名字,但反而让后者感觉到指数级递增的威压,“我是怎样的人,嗯,血族,历史应该客观评价过我。”
“但这件事还是说不通啊。”费迪南德硬着头皮,企图寻求合理的答案,“无论您把爱尔兰的阴谋透露给谁,议会或者王室,都不可能为血族留下后路。您这样做是为了什么呢?”
“谁知道呢。”玛格丽特笑着往后一靠,“反正对这件事感到头疼的不是我。”
“告诉我,公爵。”费迪南德急切道,“我能在哪儿搞到更多的情报?我接受一切建议。”
玛格丽特伸出手,指关节哒哒两声敲了敲爱丽丝。
“这就需要您去找苏玖熙了,男爵。”小萝莉底下狠狠地踩了邻座一脚,表面还是扮演好乖宝宝,“赏金猎人除了收钱办事以外,还有全大不列颠岛最完善的情报网络。”
在座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缩在角落偷听的某位少女。
“我以为正式事务会更重要些。”苏玖熙干咳几声,白了一眼偷笑的吉尔(还笑呐,就出糗而言我们彼此彼此)。
“只是走个流程,完全可以放在最后解决。”玛格丽特完全就是看好戏的表情。
内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少女瞬间进入了状态。她向让出位置的爱丽丝轻声道谢,接着立刻以狡黠的神态与费迪南德对线——苏玖熙谈生意时的固定面貌。
“针对爱尔兰人,男爵阁下,你们或者王室有什么说法吗?”她娓娓道来,“有任何报告能证明他们在搞鬼吗?”
“例如?”身为雇佣方,费迪南德并不高兴少女一开始就尝试控制谈话的节奏。
“比方说,在爱尔兰与苏格兰的交界区域是否发生了对苏格兰有害的事件,类似失踪、村庄级别的屠戮等等。”
“苏玖熙小姐,如果这些我都知道,那我早就通知议会去扭断那群爱尔兰佬的脖子了。”男爵被惹恼了,“而我却要雇佣你,借用赏金猎人的情报网络,岂不说明我也没找到把柄吗?”
“抱歉抱歉。”少女有些忍俊不禁,“我只是想根据你现有的情报来确定你需要哪些信息。”她赶在费迪南德爆发之前重新正经起来,“从您的回答中我能看出,您需要的不是爱尔兰的情报,而是缺少能够对爱尔兰动手的理由。这里正好有一条不太重要的情报,我就顺手卖个人情,免费赠送给您。”
“不出意外的话,马上就要出意外了。”苏玖熙将声音足足拉长了十几秒钟,“这将会成为您对付爱尔兰的最好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