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没料到,话题的开始是sangria.
维奥莱特·德·梅尔维尔扫视着穆罕默德三世的私人酒柜,见到了它们,没有理睬,她更喜欢cognac和mint julep,但视线总忍不住要看回去,那是一组棕色酒瓶,在包装华丽的其他名贵酒中显得单调不已。
视线第五次被拽回没有标签的sangria上,梅尔维尔好奇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sangria的最佳口感不是在刚配置完成的时候么?”
“这个比例是我认为最好的。”三世挑了一瓶放在柜台上,“虽然对于大部分人而言,红葡萄酒和柠檬汁破坏了白兰地的香醇,但毕竟是私人酒柜,我只要自己喜欢就好。怎么样,要来点尝尝吗?”
梅尔维尔点了一杯,又随便要了几瓶用来调整醉意和入味的拉格啤酒(lager),天晓得中东地区打着德国名牌的泡泡水(指拉格啤酒味淡,多泡沫)味道如何。
三世取出香槟酒杯,小心地倒上半杯。梅尔维尔吐槽着接过半满的香槟酒杯,把已经空了的拉格啤酒放到高脚椅的旁边。
她定了定神,抿了一口,抵住口腔内的酒液,等待味蕾把柠檬的香味推过上颚,在鼻腔内扩散。她闭上眼睛,意识到白兰地的橡木风味中夹入了甘草和薄荷的味道,虽然谈不上与雪碧、红茶的组合,但也不错。她又呷了一口。
三世望着她陶醉的神情,问:“怎么样?”
“还行。”梅尔维尔点了点头,“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组合。”
她将杯中剩余的棕褐色液体一饮而尽,目光聚焦于三世始终微笑着的脸。
“现在可以谈谈了吧?”
没有回答,三世只是慢条斯理地将棕色瓶中的部分液体倒进自己的杯中。做完这一切,他示意梅尔维尔请便。
“首先,你能解答一下为什么莎莉叶一定要求到叶卡捷琳娜的家中才告诉我萨兰迪. 肯特的计划安排情况么?”梅尔维尔将一瓶拉格啤酒开盖,把泛着泡沫的棕色液体加入到盛上半杯sangria的香槟酒杯中,液体的颜色渐渐介于棕色与褐色之间。在这个过程结束后,她问道。
三世把空了的酒杯放到一边,平摊右手盖在酒杯上,婉拒了对方添酒的行为。
“三K党入党仪式中刻下的党徽实际上是在身体里留下追踪器和窃听器,而叶卡捷琳娜在圣彼堡的宅邸具有全套屏蔽以及假代码自动编写录入的功能。” 虽然这解释听上去很牵强,但梅尔维尔目前没找到更合适的答案。所以她还是选择相信三世这老狐狸一回。
将剩下的小半瓶sangria归为己有,梅尔维尔这才开始第二轮提问——
“关于‘反向爆破计划’,我需要详细的信息。”
她所期望的惊愕只在三世的眼中停留片刻,很快后者沉稳的声音响起:“你想必知道前八年由美利坚国防部长提出的‘爆破计划’,所以我的这个计划你应该能够理解。”
“我可不认为中东能够拥有能直接打击到美利坚本土的武器,攻击范围能笼罩整个阿拉伯半岛就该谢天谢地了。”和ISIS打过交道,梅尔维尔自然知道这块贫瘠的土地孕育出的恐怖组织有几斤几两。
她轻视的态度与嘲讽的语调让三世不禁哑然失笑——长达十二年的战争,ISIS给人的印象不是恐怖残酷,反而因为接连的败仗以及近乎自杀性攻击的常用方式,更像是关在几十万平方公里这个大监狱里的精神病患者联合组织。
“虽然中东捣鼓不出可以跨洋的远程武器,但感谢雇佣榜上的头四位,现在我们只要在计算机前动动手指,切尔诺贝利的悲剧就可以在北美大陆上重演。”
梅尔维尔所期望的惊愕在自己的脸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伸手摸向腰间,但不知为何最后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