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就得站着,抓住顶棚固定的支架,要是不小心摔了就自认倒霉。
且这三轮斗篷车还是烧柴油的,‘轰隆隆’的一阵开车声,那股浓烟的味道刺人鼻腔。
车厢内有点漆黑,只一个四十多岁的售票员阿姨坐在车厢边缘,面色不虞地大声呼喊着,“快点买车票了,一人一毛八分钱,快点,里面的别装死,不交钱就滚下去。”
一个年纪稍大的妇人不满的道:“上个月还一毛五,今天怎么就涨到一毛八了。”
“镇上定的价,你爱坐不坐,不坐就下去。”说完,就摇着手里的一个铃铛,让本来摇晃的三轮斗篷车‘轰’地停了下来。
那妇人赶紧道:“坐,我坐,没说不交钱。”说完,赶紧递了两毛钱上去。
售票员瞪了她一眼,抢似的拿过了钱,找了两分钱过去,接着又摇了摇铃铛,三轮车再次‘轰隆隆’地一摇三晃的开了起来。
那股刺鼻的味道再次袭来。
弄得车上的人眼发晕。
大家伙忍不住地开口埋怨,“味道太大了,没事别停车了。”
“呛死个人了,一分两分钱的也别计较了。”
“哎呀,我头好晕!”叽叽喳喳的吵嚷声,使得整个车厢都乱哄哄的。
售票员有些彪悍,一边收钱一边大着嗓门的喊道:“光你们坐车就行了,前面镇子还有人呢,晕车别吐我车上,掀开篷子下面吐外头,要不罚款啊。”
果然路过下一个路口,又有两三个人要上车。
售票员跳下车,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人往里面推,最后自己又坐在了边上。
坐车这一路上受够了罪。
原来四个人坐下的凳子,现在生生地挤了六个人,也幸好林夏坐在最里面,旁边还有个被挤成了夹心饼干的林爱军护着。
不然她脸,都要贴到脏污的大斗蓬上了。
车上的汗臭味,馊味可想而知,就在林夏也以为她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
晃晃悠悠的三轮斗篷车,终于在两个小时后到达了目的地。
售票员还没开始喊叫,一车人又争先恐后地往车下跑,甚至不少人一下车,就扶住路边的树木‘哇哇’地吐了起来。
一辆只能坐十来个人的三轮斗篷车,硬生生地挤出来多一半的人。
让林夏忍不住想笑起来。
“二哥,咱们家就没想过买辆自行车吗!”这进趟城简直是太受罪了。
三轮斗篷两用车早晚各一趟,这么多的镇子,也就这么些人坐车,多的也坐不下。
“买自行车要工业票。”现在已经是七十年代末,其实村里也有好几家有自行车,跟宝贝似的,想要借他们的车进城几乎不可能。
有些勤快的大半夜会走着去,一来一回,回到家基本又半夜了。
当然,他们林家也有买车的实力,只不过林大伯是大队书记,大队部的自行车他可以随时私用,因此觉得没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