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赞许的回望了一眼，

“没想到小兄弟年纪轻轻，竟能了解的如此深入，云某佩服。”

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宁无惑将前因后果全部讲了个清清楚楚，的确让他出乎意料。

两人一番客套过后，云七接着说道，

“年纪渐长后，‘船凤’也算完成了她的使命。便开了那家青楼，做起了老鸨。她背靠大树好乘凉，日子倒也过的逍遥。以往结交的那些富家公子，也会过来捧场。不过作为曾经登上过画舫的人，普通青楼里的花魁娘子，他都觉得索然无味。”

“这些富家公子也不是一般人，与各方势力沾亲带故的，若是保持长久的联系…。老鸨的心思就活络了起来，回想起当时画舫上那两个姑娘，最后都被一掷千金的公子哥儿买了去。那可都是她一手调教出来的，如今她何不再精心调教几个，不仅可是拉拢他们，也是条财路。”

“不过找资质好的女童谈何容易，难度无异于大海捞针。原先船上那两个姑娘是她的‘靠山’找来的犯官家眷，不仅底子好，从小就养的精细，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相对比之下，人牙子手上的货色真是没眼看。穷人家连饭都吃不饱，哪还管得了其他。女孩子裸露在外的皮肤能保证没疤的都不多，一口牙齿歪七扭八的更是一点都不奇怪。模样周正些的，能进青楼做个姑娘，比上画舫的资质，还差得远。”

云气呵呵一笑，

“以她本来的要求，翠柳的资质也是不够看，但老鸨暗自留心了这么久，翠柳已经是她能找得到的最好的资质了。那时候被家里卖出来的都在10岁左右，翠柳才5、6岁，站在那里像只小猴子。”

“老鸨就想，若是这孩子再长点肉，皮相能让她满意。她就下点血本，好好养一养，年纪这么小，皮肤还能养的回来。后来翠柳的样貌没让老鸨失望，老鸨也是真舍得下血本。”

“燕窝都不知道喂了多少，才养出翠柳一身的好皮子。可是没过几年，老鸨就开始头痛了。她船上的姑娘，虽是妓子，诗词、丹青、音律哪一样不比男子出挑。像老鸨这种‘船主’，连朝堂时局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可是翠柳呢，除了一副皮相能勉强达标，其他的都上不得台面。胸无点墨也就算了，教她抚琴的师傅怒而摔琴，骂她还不如一头牛。丹青就更不用提，老鸨看她提笔都要血压飙升。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舞蹈。也没有多好，能到勉强入眼的地步。”

“偏偏还懒的出奇，不肯下苦功练舞，将全部心眼子都用在了躲懒上。这文不成舞不就的，和老鸨的要求差了十万八千里。”

“把她扔到楼里，倒是能和花魁娘子争上一争，但老鸨花在她身上的银钱，足够培养出好几个花魁娘子了。白白花了这么多心血，这个算是练废了，老鸨看到翠柳就头大。”

“在翠柳11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经人引荐后，老鸨认识了秦大人。得知他要买人，老鸨将城里的道观寺庙拜了个遍，苍天开眼啊！”

“当即请了最严厉的教习嬷嬷，保证翠柳进了秦府能进退有度。本来老鸨是按照解语花的标准培养的，并没有要求翠柳循规蹈矩。富贵公子们见多了有规矩的高门贵女，总拘着反而失了妩媚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