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罗王跑回柴房,打开门锁,看到李清玉还在睡,他就反锁了门,坐在地上,守在床前,呆呆地看着她,她的美艳的脸庞显得很平静,胸脯有节奏地起伏着,像被云笼罩了的隐约起伏着的山峦。
颜罗王的眼睛从她的胸脯上移到她的脖子上,她颈项白腻而圆润,风腴的美是有别于刘敏的瘦俏的,他忽然好想用手去抚摸她的颈项,然而他不敢,虽然这个少女此时正静静地躺在他的床上,可是醒来之后不知又要对他干起什么凶巴巴的事情来了。
他在凝视着熟睡中的李清玉的时候,有时也会突然想起刘敏,只是每想起刘敏的时候,他的悲伤也会随之减少一些。
刘敏或许是他的感情萌芽时段的一个印记,但不是感情的全部,这种无根的感情来得飘渺,去得也无声。
如果没有李清玉的出现,或许刘敏留给他的伤痛会长久些,可是偏偏李清玉来了,她的到来,不管是基于何种原因,也不管李清玉是否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在意他,他的心情却渐渐地转移到了李清玉的身上。这是难以解释的,也许是因为他受伤的心,需要一种相应的慰安,而李清玉,恰恰就作了他的感情的慰藉。
客观上来说,男人的爱,很多时候要用他的眼睛去发现去感受,所以一个女人的美丽就很容易得到一个男人的爱。
李清玉的姿色,是刘敏无法攀及的。
此时她睡着的颜容,在颜罗王看来,可以用天香国色来形容——没办法,他颜罗王读书少,用不上几个词儿,就觉得这个最合适了,似乎还有一个花容月貌他是知道的,不过他不喜欢这个词。
他觉得花儿呀月儿呀也不是很好看,倒不如美人儿来得妙,他心想:叫她睡美人好了,至于醒来之后嘛,勉强称泼妇。
颜罗王看着看着,人了迷,趴在床沿上就做起美梦来了。
他梦见了赤裸的刘敏,然后梦见李清玉的唇,但刘敏的脖子上的那一张脸是李清玉的,忽见李清玉轻启双唇呼喊道:“颜罗王,颜罗王!”
颜罗王就傻傻地笑,道:“清玉,清玉,我来了!”
他就准备走过去抱住李清玉,哪知晴天一个霹雳打在他的头上,他一声喊痛,醒了过来,看着床上已经坐起来的恼怒的李清玉,才知道原来刚才是一场春梦。
他揉着被李清玉打痛的头部,道:“为何打我?
李清玉怒道:“你趴在我旁边睡,还流了一滩口水,我喊你几声,你就大叫清玉清玉我来了,你是什么意思!清玉是你叫的吗?!说,你在梦里对我做了什么!”
颜罗王道:“没做什么,我没做梦,你哪见有人白日做梦的?”
李清玉道:“我不信,我就白日做过梦,你是不是在梦里想对我使坏?”
颜罗王被她一言说中,心中尴尬,争辩道:“怎么会?你躺在我身上,我颜罗王都没有碰你,何况是在梦中?”
李清玉不再问他的梦,却又问他是怎么把她弄到床上的,须罗王道:“你很重的,压着我睡久了,我不被你压死也被你压扁,所以我就背你上床了。”
李清主瞪大眼睛道:“你背我上床?那你不是摸了我的屁股?混蛋,女人的屁股是能随便让男人摸的吗?你这砍柴的,竟敢摸本小姐的屁股,我非得砍掉你的手不可!”
颜罗王苦着脸,道:“我没有摸啦,只是碰了你的裤子而已,你的屁股在你的裤子里面,我又怎么能摸得着?”
李清玉的脸嚓的一下红起来,一掌就把颜罗王击倒在地,双脚朝前乱踢了几下,指着躺在地上的颜罗王道:“你?你还敢说?你占了本小姐的便宜,还想着脱我的——死黑鬼,下次见到我,不准和我说话,我恨死你了!”
她跳下床开了门就走了出去,脸色有点晕红,剩下莫名其妙的颜罗王躺在地上看顶上的旧瓦,觉得这瓦也该换新的了,否则什么时候塌下来也是有可能的,因为他这段时日特别晦气 好像自己没惹什么人,却偏偏得罪了很多人,又发生了刘敏那件事,真是所谓的人逢雨又遇烂瓦——原话早就忘记了,这些道听途说的文人的东西,他颜罗王哪会懂多少?
意思意思就得了,人逢雨又遇烂瓦, 哈,妙!
翌日,李丞相带着他的人离去了,刘府的人都出来送行,李清玉在临走前一刻,对颜罗王悄悄地道:“黑鬼,我要恢复第三个条件,你敢碰女人,我回来就要你好看!”
刘府几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状态。
刘福生在李丞相他们离开的第二天也跟着出去了,颜罗王还是不知他去什么地方,以及什么时候回来,只是替刘敏感到伤心。
刘敏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很少出来了,即使有时在府里碰见颜罗王,也只是打声招呼,然后就垂首走过去,擦肩而过时,颜罗王总是要回头看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刘贤达的另外两位妾侍是不怎么出屋的,只有林鲜,时不时地出来寻找颜罗王,以图把颜罗王勾引到自己床上,欲为人师表———教颜罗王怎样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
颜罗王可忙了,又要砍柴,又要作兰容肚里的孩子的传声筒,又要躲避林鲜的追猎,又要替刘贤达放风,间中还要与刘贤达一起办案——刘贤达发现他的才能之后,不仅要颜罗王站在他身边办案,以便随时鼓励并宣扬他的办案能力的无人能及胜过包黑脸!
而且还让颜罗王充当展小猫,在街门里展示其砍柴以外的抓打老鼠屁股的不同寻常。
李丞相离开后的第七天,颜罗王正在柴房里砍柴,他想砍完之后到街门去展示他的另一方面的伟大本领,所以砍得很是飞快,打着赤膊抢得手中的斧头呼呼响,突然听到背后有人道:“哟,蛮勤快的嘛!”
颜罗心头一震,停止手中的斧头,回脸道:“清玉小姐,你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