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会吃下我的心脏对吧？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不会分离了。来吧，快点。”

顾卿歌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握刀的手，微微颤抖。

妈妈这里有变态！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一刀稳准狠地捅进路德维希的胸膛。

对方仅闷哼一声，脸上的笑不但没被打断，反倒越发猖狂。

“哈、哈哈哈哈……”

要不是刀还握在顾卿歌手里，她简直都不知道谁才是受害者。

顾卿歌有点儿受不了，便说：“我先结束您的生命吧，您能少受点儿苦。”

说着顾卿歌就想拔刀刺穿对方的咽喉。但谁知路德维希居然按住她的手说：“不用，你就这样将我的心脏取出来吧，我想亲眼见证这一切。”

顾卿歌简直没法形容自己这一刻的心情，一言难尽。

但因为情核是需要路德维希心甘情愿死亡才能拿到的，所以顾卿歌没法违背对方的意愿。

只有一把匕首的顾卿歌满手鲜血，可怜弱小又无助。

她摸索着将连接心脏的动静脉割开，总算是尽快把路德维希送走了。

路德维希就这样在虚幻的温暖中，在奉献的幸福感中，快乐地达成了自己最大的愿望。

直到最后，他的脸上仍旧挂着幸福的笑容。

……

啊，受不了了！

舔狗都去死吧！！

顾卿歌炸毛了，浑身止不住地颤栗，直到任务完成的提示音响起。

【滴。支线任务“小红帽的烦恼”已完成，奖励积分120分。】

此时潘多拉终于现身，满意地开始收获他的报酬。

当潘多拉完成情核的收集，顾卿歌感觉到心脏一轻，交易契约完成了。

但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尽管情核没了，可这个食界并没有崩塌。

“你们拿走情核的话，食界不会被删除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潘多拉好心地回答了她，“有些食界很庞大复杂，是由多个情核组成的复合世界，只要不是所有的情核都被取走，这个食界就不会崩塌，只是会发生一些小变化罢了。”

也就是说至今为止在这个食界她做过的事并不会烟消云散一笔勾销，而是会继续发展产生后果吗？

不过其实她也不是很介意，反正她要走了，在此之前在乎的事只有一件。

“胸针还在你手里吧，帮我把它还给猎人吧。”

这个对她而言最纯粹的好人，既然食界不会消失，她还是希望对方不要因为她受损的。

潘多拉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但最后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我之后还会再其他食界遇到你或者其他时空旅人吗？”之前事情堆积焦头烂额，顾卿歌也没想到问问，此刻正好说出来。

“哦，美丽的小姐，没想到离别之际您竟会如此不舍，这真是我的荣幸。如果有缘份，我们或许会在其他食界再相见，当然，你也许也会遇到我的族人。”

“说白了就是全都随机的是吧？”

潘多拉没有否认。

此时，游戏系统终于检测到异常。

【警告！警告！】

【目标情核已消失！】

【正在进行判定……】

【判定结果：

玩家 顾卿歌 终极任务失败。

扣除积分 400 分。】

【本次游戏已结束，请玩家做好退出准备。】

很快，顾卿歌眼前一黑，再次回神时人已经出现在白空间了。

终于解脱了。

她松了一口气，开始查看自己的数据。虽然这次对于游戏系统而言，自己的终极任务失败了，但是终极任务后仍然标着“食界68”的字样。

这次支线任务总共为她赚取了240分，但是终极任务失败扣除400分，她原本有605分，所以现在剩余的积分余额为445分。

顾卿歌感觉心痛得无法呼吸。

道理她都懂，但是失去积分就像割她的肉啊！

她一声长啸，抒发自己的难受。

喊完后，她颓丧地叹了口气。

……

不对劲。

顾卿歌突然停下来，抚上自己的心口，理智和冷静重新占领高地。

她是一个情绪波动小而少，情感淡漠，几乎不能共情的人。曾经的她以为。

现在她知道了，这一切可能都是因为她本身就不是人类，而是由不懂人类情感的创造者制造出来的人造人，所以自然没有完善的情感系统。

得知这个真相后，顾卿歌并没有很在意很难受，因为这么多年她也都这么过来了，她已经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唯一的希望是这件事不要带来其他坏事。

可是就在这个她接受了一种现状的时刻，她突然发现，自己的情绪好像莫名丰富了许多，波动也更大了。

仔细想想，这种变化其实从她参加第二个食界游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产生了，在第三个食界中更是明显。

但是在食界中，她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种变化，哪怕她其实在食界中非常生气，情绪变化多端，那时的她也丝毫不觉得自己奇怪。

可是明明在现实中，一旦她情感如此波动，她一下子就察觉了其中的不对之处，也很快冷静下来，但游戏中就是没做到。

为什么？

为什么她的情绪突然发生这种变化？

又为什么游戏能让她忽略变化？

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她的本质是如此与众不同，她的变化就是最恐怖的未知，因为她不知道这会将她引向何处。

顾启应该是很珍惜她这个产品吧，最起码他赋予了她很强的求生意志。

她得弄懂这一切。

她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