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渐离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朗声道:“我们三个乃是一路同行之人,在下在此稍候他片刻。”
那大胡子阴差闻言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阴阳怪气道:“嘿嘿,真没想到这黄泉路上竟也能结交到朋友。”说罢,他伸手接过我递过去的通关文牒,仔细端详起来。
只见他眉头微皱,念道:“方一兆?”
我一听就不乐意了,没好气地回道:“什么方一兆?我叫方一勺!”心中暗自嘀咕,这阴差的文化水平竟然如此之低,连我的名字都能看错,真是让人无语。
那大胡子阴差显然被我的话弄得一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但很快便恢复如常,依旧紧盯着手中的通关文牒,追问道:“你家住何处?”
对于这个问题,我自然是胸有成竹,不假思索地答道:“烟袋斜街 56 号。”想我在那里生活多年,这点小事怎会难倒我?回答得可谓是行云流水。
这时,另一名身材瘦高的阴差见大胡子这般磨磨蹭蹭,不禁有些不耐烦,走上前来一把夺过通关文牒,匆匆扫了一眼后,抬头看向我,质问道:“那你是做何营生的?”
我白了他一眼,心想这些个阴差可真是麻烦,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我呀,就是个卖羊汤的。”
这时候,两位阴差面面相觑,虽在不言中,但我看出了有些不对,赶紧凑上去看看上面写了什么。只见通关文牒上赫然地写着,“柳巷街方一兆,通奸乱杖而死。”
我心中大骇,他妈妈的,他们这是抓错人了!
“哎!这不是我呀!你们抓错人了!”我当即高声喊了起来。
大胡子阴差见状,冲我嚷道:“瞎嚷嚷什么?这不正给你核对吗?”听到我这边的动静,高渐离抱着沐英也走了过来,一看通关文牒上面的文字,果然如此,也为我鸣起了不平。
瘦高阴差见他俩也掺和进来,呵斥道:“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快进去,现在里面的死鬼多,还能帮你们分担一下风险,等都过去了,你们想投胎都费劲!”
高渐离一听,也顾不上我,赶紧抱着沐英就要往里走。沐英却将脖子上的玉坠摘下来递给了我,说我不该死,让玉坠保我回去见爸爸、妈妈一路平安。
我接过玉坠,心里感激沐英的同时,也在默想,这个几文钱的东西保个屁的平安,要是能保平安的话,你个小丫头就不至于被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