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宸,你最好继续保持住现在的势力。”禹皇怒目圆睁,嘴角扬起一道残忍的笑容。
温子宸收起了黄帛,眉眼间带着几分快意:“这就不劳皇兄费心了。”
“你!”禹皇闻言,猛然呕出口黑血。
“皇兄还是莫要动气的好,不然皇弟可无法保证你是否可以活过这个冬日。”宸王轻轻瞥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他,而是朝一旁的温华庚走去。
禹皇望着温子宸得意洋洋的模样,内心深处的恨意愈发汹涌起来。
你等着,若天不亡朕,朕一定要你永世不得翻身!
这边,温华庚本就因为突如其来的变故而折磨的心力交瘁,却发现温子宸正往自己走来。
即使自己早已深处绝经境,但温华庚依旧是个嘴硬的,他竭力朝宸王露出一道僵硬的笑:“怎么?皇弟这是想通要同本王合作了?”
而下一秒,他的嘴角就迅速瘪了下去。只是因为,他听到温子宸用冷漠的声音对他说:“你是要自裁还是要我帮你?”
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盯着宸王;“你要杀了我?”
宸王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他;“你意图扰乱禹国根基,还伙同太子残害忠良,此外,你的那些荒唐事,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是重罪?”
“重罪?”温华庚抬起头,目光里满是怨念,“你说我祸乱江山社稷,但它沾着我们家族的血!”
“至于残害忠良。”温华庚的眼底逐渐染上了癫狂和冷血。
“他们若不是挡了我的道,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他们。”
温华庚突然趴在桌子上狂笑起来:“再说了,能为我的大业献出一份力,是他们的福分。”
宸王望着有些疯魔的温华庚,刚舒缓的眉头又紧皱了起来。
“那你纵容你的侍卫欺辱民女、克扣赈灾粮、私吞百姓田产、又私受别国供奉,也是有理由的不成。”
“自然。”温华庚脸上没有一丝愧疚,“本王贵为皇亲,为何不能有点特权!”
“天子触法与庶民同罪,律法之下何来特权!”温子宸极度不赞同的反驳他。
“哈哈哈哈。”温华庚闻言笑的更大声了,他腥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宸王:“这句话你可以哄骗一番天下人,可对我们,这句话就是个幌子!”
他指了指禹皇,又指了其余三人愤恨地说道:“他、他、还有你,我们都是特权的享受者,就连一直自诩正义的你温子宸,难道就没有触犯过律法吗?”
“比如现在,你不就是在篡权吗?”温华庚微眯着双眸,嘴角依旧带着冷笑。
温子宸闻言,眉眼间带着的坚定只增不减。
“是,所以这些年,我都在不断追寻这道脆弱的公正之墙。”
“呵!虚伪。”温华庚听着宸王的感悟,眼里满是鄙夷。
都这种时候了,他还是装作一副公正的模样。
呵,真是恶心啊!
“好了,叙旧到此为止,你应该选择自己投下地狱的方式了。”宸王俯身,在他耳边淡漠的催促道。
“呵呵,想让本王死?你难道就不怕我的部下会在禹州各地造反吗?”温华庚冷眼看着温子宸,言语里尽是威胁。
而温子宸则轻笑一声,他用力拍了拍温华庚的肩膀平静的说道:“造反而已,杀了便是,反正在你们心里,本王就是个伪君子。”
“既非君子,何来光明正大之说,本王相信,那些暗卫可以解决掉这些隐患。”
“呵,那便拭目以待吧。”温华庚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冷骇的目光落到温子宸身上。
“好了,言归正传。”宸王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身朝身后的暗卫示意。
暗卫接到指令,便从衣兜内拿出一个还算精致的小瓷瓶递给宸王。
宸王又将瓷瓶递到温华庚跟前,逼迫他进行选择:“你是要自己服下,还是要让侍卫带着你去午门斩首?”
“温子宸,此事你难道不该过问一下朕吗?”禹皇的嘴角渗着血迹,阴冷的目光落在那个瓷瓶上。
“呵!”
温华庚不屑的看了一眼瘫坐着的禹皇,他支起身子,毫不犹豫的抓起宸王手中的瓷瓶并嘲讽禹皇道:“皇兄这个时候还端着皇帝的架子呢?”
说着,他又恶狠狠刮了一眼宸王:“原来,我们这辈子就只能是敌人,不管是卿鱼,还是这个位置。”
“温子宸,我真的后悔没有早点除掉你!”
“那么,本王就多谢五皇弟手下留情了。”宸王略微疲倦的脸上沾染着一层冰霜。
说完,他从袖口掏出了一颗糖丢在温华庚拿着毒药的那只手上。
而温华庚望着那尚有余温的糖也恍惚了片刻,可随后他眼里的亲情就被怨念所代替。
“哈哈哈哈哈哈,皇兄原来还记得本王怕苦啊!”温华庚笑着,沧桑的眼眸里逐渐流露出几滴刺眼的泪水。
温子宸望着温华庚落下后悔的眼泪,内心还是有些不忍。
可不忍又如何,时机从不等人,一旦错过机会,他和他身后的人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此药致命,定不会让你过分痛苦。”宸王望了他最后一眼,随即就闭上眼睛转身不再看他。
“咚!”
“小五!”
温慕卿沙哑的声音伴随着瓷器落地声在寂静的大殿内响起。
温子宸内心有些伤痛,他深深吸了口气,很快就将心中仅存的亲情压制了下去。
他缓缓转过身,映入眼里的就是温华庚的嘴角在不断流出血珠以及倒在旁边早已空了的毒药瓶。
“皇兄,我……我成全你了。”温华庚的手奋力朝宸王伸去,脸上还扯出一抹无辜的笑容。
“你从未得到,更从未相让于我,何来成全之说。”宸王没有伸出手,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温华庚的灵魂慢慢消散。
“温子宸,你……你……”温华庚颤抖的指着宸王,他想怒吼,可身体里的毒药早已让他虚脱不堪。
他不甘心,为何偏偏是自己输了。
他缓慢的挪动着自己的头,企图将这个场景牢牢固定在自己的黄泉路上。
可他还没有看完,这个世界就完全抛弃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