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栓子,你嚷嚷啥?指标就那么多,县里都定好了!”村长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怒气,“你以为我不想争取?我跑断了腿也没用!”
陈烈推门而入,屋内烟雾缭绕,七八个村民围着村长,个个面红耳赤。
见陈烈进来,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烈子回来了!”一个村民咧嘴笑着,露出一口黄牙,“结婚证办好了?”
“办好了,叔。”陈烈笑着点头,又看向另一个村民,“刚回来没两天。”
“烈子,你回来的正好!”另一个村民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这砖厂的事,你得帮我们说道说道,村长他……”
陈烈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看向村长,关切地问道:“村长,这是咋回事?火气这么大?”
村长重重地叹了口气,指着那几个村民对陈烈说道:“烈子,你自己问问他们!”
还没等陈烈开口,村民们又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
“烈子,你不知道啊,县里要收回刘家沟砖厂的指标!刘守仁让枪打的瘫痪了,那场子也废了!”老栓子激动地说道,唾沫星子四溅。
另一个村民连忙补充道:“这可是个好机会啊!我们才来找村长,让他去县里争取争取,把砖厂的指标拿来,在陈家坳也弄个砖厂!”
这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其他村民的响应,“对啊!我们陈家坳人多地广,为啥不能有砖厂?”
村委会里再次乱哄哄起来,像一锅沸腾的开水。陈烈揉了揉太阳穴,总算是听明白了。
刘家沟的砖厂因为刘守仁瘫痪倒闭了,现在县里空出来一个指标,陈家坳的村民想把这个指标争取过来。
他看了看村长,发现村长眉头紧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猜测这其中恐怕还有什么难言之隐。
“各位叔伯,都别吵了!”陈烈提高了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威严,“先出去一下,我和村长唠唠,到时候再跟你们说。”
陈烈在村里的威望很高,村民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陆续走了出去。
老栓子临走前还特意拍了拍陈烈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烈子,这事儿就靠你了!”
等村民们都出去后,陈烈关上门,屋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走到村长身边坐下,递了根烟过去,“村长,到底咋回事?我看您好像有啥难处?”
村长长叹一口气,烟雾从他嘴里缓缓吐出,在昏暗的村委会里弥漫开来。
“烈子啊,村民们说的都是真的,刘家沟的砖厂的确要收回指标了,刘守仁那小子……哎,瘫痪了,厂子也彻底废了。我也想帮村里争取这个指标,可这指标不是谁都能要下来的,里面的事麻烦着呢。”
陈烈点点头,表示理解。“要是真在陈家坳开厂,刘家沟的人肯定不乐意,到时候少不了扯皮,说不定还会闹出矛盾来。”
村长猛地吸了口烟,烟头烧得通红,映照着他略显沧桑的脸。
“你小子脑子就是好使,一点就透!跟刘家沟的人闹矛盾还是次要的,主要是这砖厂指标的事儿……况且,就算村里真拿下了指标,开厂也要一大笔钱啊!陈家坳的人都穷的叮当响,哪有钱干这个?”
他说着,无奈地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
陈烈看着村长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也有些沉重。
他知道村长的顾虑不无道理,现在世道正在悄然变化。
“村长,咱先打听清楚开砖厂要多少钱,然后村里一起想办法。乡亲们想干点事是好事儿,不能就这么轻易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