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之前不愿意,觉得责任重。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林场需要你这样有能力的年轻人。”王振打断了他,“这样吧,你和大海搭班子,大海做正队长,你做副的,怎么样?”
王振已经这么说了,陈烈也不好再推脱,何况许冬冬的事还要指望王振帮忙呢。
故此,陈烈开口道:“那就听场长的,以后我就给大海哥做个副手。”
“领导,我也同意,服从组织安排。”
赵大海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陈烈会这么快就答应下来。
他知道陈烈一直想低调行事,如今却主动承担责任,心里不由得涌起一股暖流。
他是很看好陈烈的,这小子能力脑子都有,又踏实肯干,绝对是个好苗子,给他做副手他都觉得有点屈才了。
王振满意地笑了:“好!正式任命年后下来,你小子好好干!”他顿了顿,脸色又严肃起来,“眼看年关了,最近山里又闹偷猎的,你跟大海得盯紧点儿,没事儿多上山巡视,别出了岔子!”
“是,王场长!”陈烈和赵大海异口同声地回答。
离开林场,陈烈独自一人返回陈家坳。
回去的路上,他始终都在想着许冬冬的事,这件事就像是一块石头压在他心里,根本搬不走。
陈烈推开自家老屋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屋里冷清得像没点着炉子似的。他跺了跺脚上的雪,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弥漫开来。“娘,我回来了!冬冬呢?”
李春红正坐在炕上缝补衣服,闻言抬起头:“冬冬啊?村长让人把她叫走了,说是有点事儿,也不知道啥事儿,神神秘秘的。”
陈烈心里咯噔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这节骨眼上,村长叫冬冬去能有啥好事?他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狗皮帽子,边往外走边说:“娘,我过去看看,您在家等着。”
深冬的东北,天黑得早,陈家坳笼罩在一片昏暗之中。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陈烈一路小跑,心里越发不安。
村长家亮着灯,隔着老远就能听到嘈杂的人声。陈烈推门进去,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屋里挤满了人,烟雾缭绕,像个大蒸笼。村里不少常见的面孔都在,还有几个之前和许冬冬一个宿舍的知青,屋里几乎都要坐满了。
这些人正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陈烈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许冬冬,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显然是在哭。
“冬冬!”陈烈快步走到她身边,一把将她拉起来护在身后。他环视一周,目光如炬,语气冰冷:“这是咋回事?村长,你把冬冬叫来干啥?”
陈烈的出现让原本嘈杂的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村长尴尬地搓了搓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烈子啊,你来了。这……冬冬这事儿有点棘手,我一个人也拿不定主意,所以才找大伙儿商量商量。”
“商量啥?”陈烈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媳妇儿的事儿,用得着你们在这儿指指点点?”
村长这话一出口,其他人又开始议论纷纷,话里话外都是让陈烈和许冬冬分开,说什么“成分不好”、“会影响村里”之类的。那些知青更是阴阳怪气,说些酸溜溜的话,听得陈烈火冒三丈。
许冬冬紧紧抓着陈烈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陈烈心疼地将她搂在怀里,怒火在胸腔里翻涌。
“都给我闭嘴!”陈烈一声怒吼,震得屋里嗡嗡作响。“我告诉你们,我非冬冬不娶!就算拿不到结婚证,我也要和她拜堂成亲!谁也别想拆散我们!”
喊完这句话,陈烈拉着许冬冬转身就走,任凭身后的人如何议论,他都头也不回。凛冽的寒风中,两个紧紧相拥的身影渐行渐远,只留下身后一片错愕和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