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发现我身体里有第二个人存在的时候,是在某天小学放学后。
我出生在重庆,从小生活在一个家风严苛的环境里。
父亲是一名工程师,母亲是一名教师。
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因为工作缘故,被调到集团下面的矿务局里。
这个矿务局位于重庆市一个偏僻的镇里。
为了工作,我们跟随着父亲举家搬到了这个小镇。
在那个以煤炭为主要发电的年代,坐拥好几个煤炭发电厂的小镇,绝对算得上是重庆经济最富足的小镇。
所以虽然行政划分是村镇,但镇里从幼儿园到高中一应俱全,甚至有自己的电影院,以及各种高档的夜总会所,生活品质一点都不输半小时车程开外的主城区。
我母亲也通过关系,调到了镇里一所中学任教。
而我则以矿务职工子女的身份,进入镇里的幼儿园读书。
从我记事起,这个小镇给我的感觉就是繁华且有趣。
我总是喜欢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群,看着他们给我父母送礼,然后我父母带着我将别人的礼物又送给他人。
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同一件礼品需要像击鼓传花一样送来送去,或许这是成年人玩的某种有趣游戏吧。
虽然我不懂,但每次他们送礼,我依旧会很开心,因为他们总是会“体贴”的捎带着给我也买一份。
所以在我很小的时候,所以还没上小学的我,就已经拥有了自己的bb机,随身听这种我同学可能见都没见过的电子产品。
可能你们会问,生活品质这么高,为什么还说家风严苛?
我想说,这一切都是表象。
从我开始上学后,一切都变了。
我们那个时候上学,不像现在这样幼儿园读完后直接就上小学,那个时候还存在一种名为学前班的东西,类似于幼小衔接班那种,我相信你们应该听过。
我印象十分深刻,学前班的班主任,姓李,是一个更年期的妇女。
我小时候好动,喜欢讲话,时常被老师抓典型。
有一次,我又被点名站起来。
李老师眼中淬火,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大铁棒,凶神恶煞的走到我面前,让我张开手。
我看着那根铁棒,心里第一次感到害怕。
跟成年人小手臂一样长,半个手腕那么粗。
我完全无法想象,这么粗重的铁棒打在手心上,会是什么惨状。
我害怕到不敢伸手,然而我的恐惧让李老师更加兴奋了,她直接强行将我的手抓住,摊开,然后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谁要是再说话,下场就跟她一样!”
说完,李老师举起铁棒,在我手上重重打了一下。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我掌心连接手指的关节都错位了。
我痛到发出凄厉惨叫,捂着手告诉老师我错了,我的手好痛。
然而老师置若罔闻,觉得我是在装可怜,又举起铁棒砸向我的胸口。
我那个时候只有5岁半,这一闷锤直接将我砸倒在地。
我只觉得我锁骨有什么地方裂开了,痛到我无法呼吸。
“老师……老师……别打了……”我跪在地上求饶,哭到鼻涕眼泪混在一起,眼神中充满恐惧。
手上钻心的痛苦还没消散,胸口的钝痛又叠加在一起。
有那么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快死了。
李老师看着在地上痛到满头大汗,跪地求饶的我,这才满意的收回铁棒,阴恻恻的说:“老老实实给我上课,不听话的话,下次就不是打手心那么简单了。”
顿了顿,李老师忽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到我跟前,凑近说道,“这件事要是敢告诉你妈妈,我就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