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荆竹自在淡定的表情,立华善心里的疑问纠结越来越大,他现在该怎么办?
没等他想好,荆竹率先打破平静,南烟安一副已经喝醉了的样子捧着酒坛子倒进竹榻,还一直喃喃自语。他这样子,荆竹明白他在装醉。
“你怎么来了?”
见荆竹和自己说话,这声音和当年一样,只是少了曾经的那种欢快的语气。也是,这么多年,她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她应该不是一直呆在药王谷。毕竟药王谷和太清山关系密切,他和很多弟子都经常来药王谷,却从来没有人见过荆竹。
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华善看了一眼已经眯起眼睛的南烟安,他知道了什么?才突然要自己带着酒来?
立华善看了眼荆竹,那蒙着眼的布条后似乎能看到荆竹的演技,他不敢直视荆竹,指了指南烟安。
“是他要我给他送酒来的。”
荆竹没说话,南烟安的心思她清楚,他是想让太清山的人来劝她接受药王谷的治疗。但她决定的事,不会改变,更不会因为太清山的人来了而改变。
南烟安或许知道她的身份,也知道一点当年的事情,但是并不了解具体情况,才会做此判断。
叹了口气,好似对着南烟安说,又好似对着立华善说。
“过去了就过去吧,就当没见过我。”
说完起身就走,刚喝了不少酒,一身酒气,但是她脸色丝毫没变化,脚步也不见一丝动摇。
知道她酒量好,但是南烟安也没打算放她离开。
“走去哪?留下住几天,反正你也没事做,这药王谷还住不下你不成?”
立华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很激动能和荆竹重逢,见她要离开想拦住她又不敢。宗门上下都以为她早已死去,毕竟魂灯都灭了。这么多年她的名字在宗门里早就成了大家默认的禁忌了。
但是如果知道她还活着,大家肯定很高兴的,毕竟她曾经是御剑峰捧在手心的明珠。
荆竹没有回头,她现在应该继续往前走,只是不知为何她没有迈开脚步。
突然笑了笑,她这样确实有些不符合她嘴里说的放下过去。毕竟这些年她虽然没有刻意避开太清山的人,但是确实很少前往太清山所在的东州。
要彻底放下过去,不是一味的回避,而是坦然自若。不管是一辈子遇不到,还是突然遇上了,也淡定面对,这些不算什么。
“我去休息会,你们继续喝。”
荆竹转身走向竹林的深处,她来过此地多次,竹林深处还有一处休息的地方,她在那住了好几次,可以说是她的专属了。
立华善呆呆的看着她消失的竹林的小径尽头,回过神问南烟安。
“我要和宗门说这事吗?”
南烟安看他这样,噗呲笑出了声,“我哪知道?!你爱说不说!”
立华善想了想荆竹对他冷淡的样子,想起了当年的事情。既然荆竹还活着,却没有回宗门,那说明她心中是怨恨着宗门的。
他抿了抿唇,先不和宗门说,等会去和荆竹谈谈再说吧。
为什么魂灯会灭?为什么活着不和他们说?哪怕是悄悄和师叔说一声也行啊。
也是,对宗门还是有恨的吧?
立华善想起以前的一些事,默默的喝了好几碗酒。南烟安若无其事的样子,看来他确实是特意让他们遇到的。
“你,为什么是找我来?”和荆竹关系最好的并不是他,可以说他们其实没见过多少次。只是长辈们是师兄弟的关系,过去都基本在宗门活动时见过。
“嗯?什么意思?”南烟安翻了个身,用右手撑着头斜靠在竹榻上,脸上尽是疑惑。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要有人首先和荆竹重逢,那也不一定是自己。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见南烟安一直在装不懂,甚至闭上了眼睛,立华善也不好继续追问。既然他装傻就是笃定主意不会告诉他。
竹林里安静了半晌,就在南烟安真的要睡着时,立华善的声音响起。他像是被吓到了终于缓和过来了,声音都平静了不少。
“我要不要和宗门里的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