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刘行举手下的那些市井泼皮们,得知大团头,代替县令,成为了盱眙城最高的权势存在。一个个的,更是趾高气昂,很多泼皮便聚集到了亲仁坊刘府周围。
刘行举见到府门前,乱哄哄的聚集了这么多人,面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这种情况,若被那些显贵们,拿来攻击自己的话,就是马行徼也无法交待过去。
泼皮们却没有这样的意识,见到刘行举回来,个个上前笑脸逢迎。
刘行举黑着脸,根本不理睬这些家伙,快步走进府门。却迎面看到,几个坊市的团头,同样笑脸相迎了上来。
“大团头,您回来了!”
“什么大团头?应该称明府大人!”
“对!对!”
……
几个团头更是几近逢迎之词,希望能够得到,刘行举的看重。
虽说,以往他们也是看刘行举的脸色,才能够在盱眙城存在下去。可是,那个时候的情况,和现在却有着天壤之别的。
以前,是慑于刘行举的威望。现在,不仅慑于威望,而且还畏惧他手中的权势。这可是,盱眙城中第一人的存在,若是跟随刘行举,说不定就能够,真正的出人头地了。
“大兄,回来了。”
刘行实听到门口的吵闹声,便匆匆迎了出来。脸上挂着兴奋的笑容,以及略微昂起的头,便能够看出来,这家伙有些飘忽了。
刘行举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沉声斥道:“门前怎么回事?为何聚集这么多人?”
看到大兄发怒,刘行实脸上的笑容,顿时就僵住了。他不明白,大兄为何突然生气了,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一旁正满脸堆着逢迎笑容的团头们,也瞬间安静下来。
“今日,各坊市的兄弟,听说大兄做了县令,便想要前来……”
“放肆!何人胆敢散布谣言?难道说,想要置我刘行举于死地吗?”
刘行举的一声暴喝,吓的刘行实和周围的团头,皆噤若寒蝉。
刘行实下意识的一个激灵,颤颤巍巍的疑惑问道:“大兄,有何不妥之处吗?”
刘行举没有理会他,转头扫视了几个团头,以及门外围观的泼皮们。正色沉声,对他们言道:“县令,乃朝廷所任命的一方大员。刘某,不过在危急存亡之际,得到盱眙各位贤达厚爱,暂领盱眙城事务,怎敢自称县令?若此言传出去,岂不是说,我刘行举意图谋反吗?”
一旁的刘行实,听到大兄的话,不由的激灵灵打了个寒颤。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他可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些问题。正如刘行举所说,如果此话,被有心人拿来说事,刘行举真的就很难说清楚了。
刘行举怒斥之后,便不再理会这些人,转身向里边走去。周围的团头,以及门外的泼皮们,则是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三爷,我们该怎么办?”
“是啊。大团头看来,真的生气了。”
几个团头,心中同样忐忑。便围着刘行实,讨教起来。
刘行实此时,心中正在愧疚,为自己此前的傲慢鲁莽,而悔恨不已。见这些人,又围了上来,顿时升起怒火来。如果,不是这些人,刻意的逢迎,他又岂能忘乎所以。
“怎么办?都回去老实待着,若是谁敢,再出去散布谣言,小心老子捏爆他的卵子!都给老子滚!”
刘行实怒不可遏的,向这些人发出一通暴喝后,甩袖愤然离去。剩下这些团头,更加手足无措,不知是否该离开。
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无奈的自行散去。
刘行举回到后院,便让人将孟阿布找来。没过多久,一个看上去,略显清瘦,面色有些苍白的男子,走了进来。
此人年纪看上去,应该二十多岁左右。不过,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从他出现,到走到刘行举面前,都一直低着头。散发从额头垂下,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面孔。
“阿布,来坐下说。”
看到来人后,刘行举向他招手。但是,他却依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在刘行举身旁的坐塌跪坐了下来。
刘行举将一碗蜜水,推到他的面前,轻声问道:“阿布,你来到我身边,已经有八年了吧?”
孟阿布依然没有抬头,也没有去动面前的蜜水,而是微微点头。
“当年,你被仇人追杀,无奈下才逃离到盱眙城的。现在,盱眙城恐怕将会战乱。若你还想要报仇的话,最好现在离去。不然的话,战事一起,难免会有意外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