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厉延贞如此问,须臾之间,杜彬就立刻想起来。看向厉延贞,苦笑着说道:
“说起来,这件事情,多少还和郎君关系。”
“跟我有关?”
厉延贞很是诧异。
“那天在城门下,大郎拦下你们,算是薄了张九郎的面子。郎君你们离开之后,张九郎虽然没说什么,却对大郎甚是怀恨。后来,更是依仗县令之命,对大郎没少寻衅。正是因为这样,申时闭城前,有张家十几辆车入城,再次被大郎给拦下了。大郎因心有怨恨,就是张九郎将萧县丞请来,他也坚持要查验货物。双方争执近一个时辰左右,张阳炎来了之后,无奈下只好让车队调头回去了。因为当时,已经过了酉时闭城之时。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怀疑,大郎遇刺的事情,当时和张家人有关。”
厉延贞听着杜彬讲述,心中更加的确定,张家定然和萧惠他们有关联。
因为,厉延贞已经想起来,那天在谢府之中,萧惠正是听到下人的禀报,匆匆离去的。
那个时候,好像就在申时左右。
李泽亮和张家是否有关联,厉延贞现在不敢肯定。但是,萧惠此人,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突然,厉延贞心头激灵一颤,如此说来的话,萧惠说不定,就是刺杀凶手的幕后主使了。
谢康可是说过,萧惠这段时间,经常前去拜访,意图拉拢谢康。
萧惠这个人很危险。
从第一次见到此人,厉延贞就感觉,他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现在看来,自己或许还是小看了萧惠。
厉延贞并不想参与到其中。但是,想到萧惠在打谢康的主意,他就不能够坐视不理了。
且不说,是否真的要帮助田大郎,他也要弄清楚,萧惠到底在图谋什么。
也只有知道了萧惠的图谋,厉延贞也才能够清楚,该如何让谢康应对。
“马班头,杜大哥。我认为,如果想要弄清楚,张家是否跟这件事情有关。他们存放在青云阁的货物,就一定要弄清楚。小弟有种直觉,只要我们弄清楚了这些东西,说不定就能够找到那些凶徒。”
马行徼和杜彬相视一眼,蹙着眉头道:“我们也想到过。不过,派人去试探了几次,都被萧县丞的人给赶出来了。”
“萧县丞派人看守的?”
厉延贞很是惊讶,萧惠这样做,等于是丝毫不加掩饰。难道说,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问题。
一时之间,厉延贞反而有些困惑了。
“二位兄长,小弟有一不情之请,不知能言否?”
厉延贞思虑再三之后,或者说,可能是好奇心作祟,让他决定冒险去看看,那里到底是什么。
“郎君哪里话,何事尽管到来。”
“今夜丑时,小弟想到观成坊走一遭。不知,二位兄长能否行以方便?”
两人闻言一惊,瞪着眼看着厉延贞。
刚才的话,他们怎么能听不出来,厉延贞是想要,夜探青云阁。
震惊的同时,心中则更是对厉延贞,心有感佩之意。
在他们看来,厉延贞是为了田壮的事情,才会生出冒险的想法的。
此时的人们,对于任侠之风,很是倍加推崇。
而厉延贞此时,在马行徼两人的眼中,就有侠者的风范。
厉延贞被两个大男人,炽热的目光,灼的一个激灵,心里有些发毛。
“郎君高义,马行徼敬佩。今日丑时,马某愿随郎君一行。”
“在下也愿一行!”
厉延贞并没有拒绝,有他们的帮助,就更有把握一些。
更重要的是,有马行徼他们出面,半夜在盱眙城内行走,他们不会遇到任何问题。
马行徼和杜彬两人,并没有在厉家待太长时间。
既然,厉延贞准备夜探青云阁,他们当然要去做些安排。
观成坊内的武侯队长许南达,最近几天的时间,听说跟曹主簿走的近。
如果晚上要行事的话,那这个似乎已经离心的人,就必须要防范了。
马行徼也知道,自从田县尉遇害之后,曹主簿和萧县丞,就在拉拢武侯队长和皂吏佐吏。
让他感到寒心的是,田县尉尸骨未寒,这些家伙们就已经按耐不住的跳脱起来。
许南达能够做到武侯民壮队长,可是田县尉将其擢升起来。
可以说,如果没有田县尉的话,或许许南达还不过,只是乡下的田舍汉而已。
然而,正是这样一个人,却是第一个投靠曹主簿的。
许南达的投靠,也让武侯和皂吏队伍,隐隐有些人心浮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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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子时末,即将丑时。
厉延贞悄悄起身,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向阿翁的房间看去,见没有任何动静,就闪身从房中出来。
轻轻将房门带上之后,厉延贞直奔前院左墙而去,顺着墙边的树木,手脚并用的翻墙而过。
他并没有敢走正门,恐怕动静太大,惊动了阿翁。
“厉郎君?”
厉延贞双脚刚落下,就听到不远处,有人低声的探问。
“杜大哥,有劳久候!”
厉延贞走过去,看到杜彬一身的黑色紧身短打,两手各握着把两尺长的横刀。
看到厉延贞走过,杜彬上前将手中的一把横刀递过来道:“试试顺手吗?我们今日是潜入,所以武侯的兵器不能使用,这是从亲仁坊刘行举刘团头哪里借来的。”
“刘行举?”
厉延贞隐约感觉,这个名字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