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冼锐点着头说。说着,将她的手拉了过去仔仔细细地观看。边看边说:“我喜欢女孩子留长长的指甲,然后涂上漂亮的指甲油。指甲油的颜色要淡一些,不要太浓。”对感情,他好像不太懂。对这个,他倒蛮懂。
“人家说人闲留头发,心闲留指甲。留指甲,做事不方便。”
“那到昆明以后不做事了,你可要为我留指甲呀。”冼锐依旧痴心不改地说。
她只是随口找话说,而他却将她的手翻了过来,望着她的掌心说:“你每天都拖很多的地,你看你的手心,都磨出老茧了。”
其实,只有一点点小茧。火锅店那么小,一共也就十张桌子,能有多少地可以拖?
忽然,他发现了什么,惊奇地说:你的手心里有一颗红痣!听我奶奶说,这是文曲星下凡,她一定会喜欢你的。”说完,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握在自己的大手里。然后又抬起头来看她,将她搂在怀里,高兴地笑。
湘潇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低着头,羞涩地笑。她忽然想起了一句,便轻轻的对他说了:“我跟你说,我不做月亮的啊。”
冼锐微微一笑,轻轻一用力,让她向床上倒了去。雨点般的热吻之后,他托住了她的头,仔仔细细地看她。“我这次接你去昆明,就是要让你跟我一起去——吃苦的。”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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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那我乐意!”湘潇很迅速地说。可见,他是向上的,生机勃勃的。他们两人,都是向上的,生机勃勃的。
“你为什么每次都这样啊?”湘潇望着冼锐,傻傻地问。
“因为我喜欢你啊。”他甜蜜地笑。
湘潇嫣然一笑,想起了那句有人给爱情下的定义:“吻了一次,还想再吻一次。最后,竟想一直吻下去……于是,便有了爱情这个——东西。”不经意地想起。顿时,两颊有些微微泛红,火辣辣的。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越看越觉得可爱。最后,他拉过她的手紧紧相握,用眼睛凝视着她,说:你知道不知道?我的手心里也有一颗红痣,比你的大一些,颜色淡一些。小的时候,人家都说我是神童。我五岁就上学了,高中时还跳了级。念书的时候我的议论文从来都是得三十八分的,我生意场上的朋友也都说我极其雄辩。看来真是巧得很,两颗红痣系住了两颗心。你的痣虽然小,但颜色深,说明你常常着眼于小事,常常把细微之处做得轰轰烈烈。而我呢,恰恰相反,我偏偏不是个生活的细心人。对吗?但是,我会慢慢地为了你而改变自己。”
说完,还是只顾着握住她的手,而忘了摊开手心,也让她看看他的红痣。
她也很想看看,但是她却并没有提出这个要求。
果然如此啊!
她只是信服地点着头,说:“嗯。在念初二的时候,有一次上物理课我不听讲,在书上用铅笔涂了一首小诗。被老师发现了,直说,小小年纪,莫名其妙。我写的是:花开无声,花落铮铮。落红扫街,寒蝉微惊。劳燕空影,寒蛙凄怜。我心渐冷,深秋将临。劲风卉行,黛玉拾零。捱尽今秋,明秋可晴?前程未展,已成狂人。休笑痴诚,魂牵梦萦。”
“你喜欢林黛玉?”冼锐笑道。
“对呀。敏而多思才有好文章,聪慧善变才会让王熙凤也喜欢,让薛宝钗也害怕。真性情,也才会有真朋友,真感情。比她更小气,更不讲理的人,多的是!”
冼锐笑笑,说:“那以后,你也一定要改变一下自己,心境放开一点。好吗?有写给我的没有?”他知道,那一定是有一点悲伤的,但是他又忍不住好奇。
湘潇一听,念了一首给他。那是她在两个月漫长等待的时候写下来的:“‘前世的情缘,今世的恩怨。自从错过后,再也难相见。茫茫的人海,偶然的回眸,惊鸿一瞥的永恒。你的身影,是我心永久的烙印,但求一生一世都留存!
命里不能相伴,梦里不能相依,只忆那瞬间的相随。匆匆的聚合又分手,这就是缘分,天生注定。执手,执手。分手,分手。相忆到永久。心悠悠,恨不能相守!’还有,相思几斗,煎得人心瘦。浅情人不知,问相思果知否?”相思果,就是 他们俩都喜爱的石榴。
真是少年不识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啊!冼锐听完,长叹一声,笑笑说:“不好,不好。明明是天设一对,地造一双。却是一个雄辩,一个那么伤感,都要好好改改。不然,都该挨鞭子。”
说完,又凑过去吻她温热的唇角和洁白光洁的脸庞,一直吻到了脖子根。末了,他抬起头来,轻轻地问她:“以后跟我去南昌,好吗?”说完,好像被她那些稀奇古怪的诗,吸去了氧气一般,状态大不如刚才。
“我听不懂南昌话。”湘潇笑,眨着眼睛,认真地说。又说:“就是写着玩玩的,并没有当真。以后我改,还不行吗?绝大多数古诗词,包括现代诗歌,不都是这个调调吗?不是悲愤出诗人吗?瞧,正是因为我还不够悲愤,所以还没有能够成诗人。”说完,又笑。
“那你听得懂西昌话吗?”冼锐笑问,总有一些是他没有忘记的,他还没有忘记,她的故乡——在远方。
“太正宗的有些听不懂。”湘潇告诉他说。
分别两个月,魂牵梦萦地想他,但也仅仅只是想见见他,想听听他的声音而已。她的头脑,竟然简单得从来就没有想到过,他们的以后,他们以后会有一个家。她哪里有那样的野心,胆敢去构想:以后,他们会有一个家?
冼锐认真地想了想,说:“那你跟我去南昌,我们把家安在南昌。”顿了顿,又问:“你给我的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你说呢?”湘潇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