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1§ 终于安全回来了
《东汉书·五行志》::……是岁护乌桓校尉夏育、破鲜卑中郎将田晏、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将南单于以下,三道并出讨鲜卑。大司农经用不足,殷敛郡国,以给军粮。三将无功,还者少半。唯有一屯代郡兵卒,自备食袋绑腿护镜,得以生还。三将槛车征下狱,赎为庶人。……
相比其它人的担心,董先就显得无心无肺了。
他开始跑步了。
为了自己那个德智体美劳的五位一体目标而努力。
对的,还是一天跑两次。
每次不到半个时辰。
跑完就依照前世部队训练方式。
没有单杆就用攀在树枝上。
没有哑铃就拿石头。
这可不是石匠石头,而是真的石头。
没有枪就拿木棒。
要不就是徒手。
俯卧撑,拉韧带,打军体拳,练刺杀操。
只是才八岁,凡事也只是适可而止,并不过分勉强自己。
其它时间,还是沉浸在百工堂履行自己匠头职责。
甚至还画了诸葛连弩的图纸,让高柏悄悄打造。
朝堂上,大司农郭全心里有些慌乱,昨夜来人的话如锤击砧:
这次不能让,让了以后谁来维护道义。
致天下之道,需与士大夫共治天下。
此不关乎你我一人一姓。
是全体儒士党人的理想!
于是郭全鼓足勇气,颤颤巍巍上奏:
“陛下,经用不足支持三路军费,望陛下裁决。”
他也不是真不足,只不过昨夜那人让他不足。
刘宏已经无所谓了,同意出塞就行了,以后事你们看着办:
“诸位臣工,该当如何?”
“不如殷敛郡国,以给军粮。”
“准”
广宗县太平道观。
大贤良师张角正在跟弟子唐周和马元义交待:
“自周以来,致太平皆自有道,得其道则太平,夫其道则危乱。”
“我们身为中黄太乙弟子,要秉持治天下需致太平的道义,走以善道教化,为更多人消灾解厄,让更多人脱离苦海。”
“我看太行山那边的生活清苦,年年有人逃离,不知是何缘故?”
“元义,阿周,我替中黄太一赐你们九节竹杖,你们到嵩洛时顺便绕下路,查看一下!”
“唯,谨遵贤师教诲!”
看着二位爱徒离开。
张角内心不能平静。
现在虽然兖、豫、青、徐、荆、扬、幽、冀八州已有近三十万教众。
但是司隶、并、凉、益、交五地还不足以划方立帅。
尤其是这太行山,万一事有不顺,这可是最后的生路了。
幽州代郡郡治高柳县。
郡守一脸忧愁:
“什么,让我们负责夏校尉的军粮,开什么玩笑,四月旱蝗,鲜卑又南寇,那里还有什么粮食可凑。”
“府君,政令以下,不若仓底那点谷糠加点土灰送去,以免落人口舌!”
这个黑心的掾史也是没办法。
“此事让长史去做吧!”
郡守也不想担这个责任!
同样的也一幕还在并州云中郡治云中县发生。
只不过这边的郡守直接回绝:
“边郡也没余粮!还望大司农拨付!”
“府君,是否按此回复?”
“嗯”
相对于郡守,原本就是负责屯田的并州屯田都尉营,就很难办了。
但他也有办法,万一他这个位置激起兵祸,这就好比往军队的胸膛插上一刀。
“入春以来旱蝗天灾,稼苗十不存一,先前已调过一批,若再往外调粮,就连补种的种子,士卒的口粮都没有。到时怕有兵祸,望大司农体谅!”
草原上。
一条蜿蜒向前的长蛇直插草原深处。
但沿途或泉眼被堵,或有牲畜尸体抛弃在水中。
董武率领的一屯郡兵属后军司马管辖,离中军有五里左右。
队率与之相熟,开口问道:
“仲猛,这是到哪了?”
“我也不知道,怕是迷路了!”
“大军迷失在草原上,万一鲜卑趁势掩伤,如何是好?”
另一队率也跟上,有些担忧:
“我们已经出发十多天了,还未遇上鲜卑主力。”
“本该与田中郎的度辽营会合,对鲜卑主力形成夹击之势。但如今却不知鲜卑主力躲到哪儿了。”
“大家不要慌,出发之前让你们准备的都准备了吧?”
“准备了,董屯长。”
“若遇鲜卑突袭,记得听我指挥,明白了吗?”
“唯!”
董武回想起侄儿董先交代的话,心中有些后怕。
乌桓营中军。
“这屌毛,这是给人吃的吗?一嘴沙!”
“大司农是怎么安排的,没有粮食,军心不安,校尉,该退兵了!”
军中主簿谏言。
夏育有些焦躁。
快半个月了,还没找到主力。
就这么回去?
不,不行。
如此耗费巨大,无功而返,怕是今生都抬不起头了。
茫茫草原,檀石槐,你究竟在哪儿?
“来人,让斥候多向前十里,再探再报!”
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田晏度辽营和臧旻南单于的军中。
这天夜里,一阵阵呼啸响起。
又累又饿的三路大军,被鲜卑三部铁蹄踏过。
死伤无数。
三路军中,只剩绝望!
这檀石槐战法果然与众不同。
突袭得手之后,见三路大军聚兵列阵防守。
便游骑远射,消耗三军将士。
最后,三路大军中军亲卫拼死护卫主帅逃出。
南单于甚至受了重伤。
节传辎重几乎尽丧。
消息传回,驿传悲泣,邮马哀鸣。
南北水路董氏农庄,董先小院。
“败了,真败了!”
董先喃喃念着。
说实话,在得到武传来的消息时。
那一刻,他宁愿自己输掉,也不愿数万同胞丧生北地。
数万将士,背后就有数万个家。
数万企盼归来的父母兄弟姊妹,数万翘首以盼的妻妾儿女。
“不知叔父如何?”
作为这群人中的一人,他有些担心。
今生记忆中,这叔父董武对他还算不错。
但却没一点办法。
乱世人不如狗。
若有一天,我也是如此。
不要重生变生重死!
加油呀,董先!
诏阁城赵家宅院。
“啪”
赵重失手摔落耳杯。
“什么,你再说一遍!”
“家主,败了,三万大军全败了!我们输了!”
管事心腹赵勾亲自来报,这消息应当属实了。
赵重泪眼婆娑,失魂落魄,喃喃自语:
“八百五十万钱,一赔五十。”
“四亿二千五百万钱。”
“哈哈哈”
“原来可笑的是我自己呀!”
他衣服也没披,鞋子也没穿,来到祖宗祠堂,嚎啕大哭。
数百年的积累,一朝尽丧!
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诏阁城董家宅院。
堂屋内。
董畯有些高兴,又有些害怕:
“什么,真的输了,那阿虎又赢了!”
“巨和,消息属实?”
“禀家主,属实,是亭部邮人传来的消息。驿传正往南传递!”
“巨和,这次阿虎又赢了多少?”
“禀家主,四亿二千五百万钱!”
“不行,这会要了灵丘赵氏的命。身为赵家臣仆,怎么能逼主至此!”
想到这,董畯不禁老泪纵横。
“巨和,通知下去,回头若有赵家来人,不管多晚,我在干什么,都要让我知道!”
“唯!”
董家后宅东院。
董富一脸谄媚:
“阿母,那竖子这次又赢了,整整四亿二千五百万钱呀!”
“阿母,自从那竖子抓蝗虫被邮双撞伤昏死,醒来以后就跟以前不一样了。”
“阿母,会不会是那竖子着了魔、中了邪呢?”
他别有用心地向母亲小赵氏抱怨着。
嘴巴说的话没个轻重。
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尤其是在这还无法解释很多的年代里。
小赵氏觉得有必要让婆婆大赵氏知道。
“听从嘉牙亭农庄来取新犁的人说,最近有两名仙师出常山关北上。”
“我也听说了。他们手持九节杖为符祝,让生病的人叩头思过,再给符水喝下,很多人病一下子就好了。”
后宅有奴婢窃窃私语。
小赵氏听了,紧了紧脚步,赶着去拜见婆婆。
虽说两人都姓赵,只是同族,并不是一家人。
董畯也怕后宅生乱。
“子妇,有何事?”
大赵氏问。
“君姑明鉴,媳是为灵丘董氏千秋长乐而来。”
“有何说法?”
“咱灵丘董氏,如今怕是出了个妖孽!”
“大胆,莫要口出恶言。”
“君姑,是真的!”
“那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小赵氏把儿子董富的话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
尤其突出这次赌博。
凭什么一个八岁的小儿竟然比大家都要厉害。
而且出巨资下注。
这个跟前世连着几个五,或买了刚刚好的注数,把奖池清空,而且还不用交税,是一样一样的。
如果董先在,他也会觉得自己就是妖孽的。
他还有一个冰鉴之眼没让人知道呢!
那更是说不清道不明。
再加上自己重生。
解释不通的。
真的解释不通。
但小说中就是这么发生了。
就如同有一种力量在控制一样。
一种神秘的力量。
既是读者的力量,也是作者的力量。
在赵勾的建议下,赵重召来董畯。
这次就没摆主君的谱,而是以晚辈自居,极为尊重。
这让董畯十分不适应。
要知道主君再小,也是主君。
君臣之礼也是摆在那里的。
两人经过商议,打算让董先少算一点。
而且还不能让外界知道。
毕竟赵氏大张旗鼓宣扬赌券,如今输不起,不想付钱,这说不过去吧!
而那头,在小赵氏的劝说下。
大赵氏也同意请北上的太平仙师过来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