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一接通,宋时冕的声音就传进整个车厢:“刘律,你们现在在哪儿,舒意还安全吗?”
舒意接过电话,“我没事,我很安全。”
“你怎么样?”
“你现在在哪儿?”
“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连环三问,刘律小心翼翼瞥了眼舒意,自己完全被当空气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在车底。
刘律忽然觉得,刚给老板点的那根蜡烛点早了,或许可以再抢救一下。
宋时冕那边回:“我没事。”
“那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但还是说:“我在路上了。”
“你到哪个位置了?我们要不先停下来等你。”
宋时冕很快拒绝:“不用舒意,你们先走,不需要等我。”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
“在下山路上了。”
这句话跟没说没什么区别,舒意皱眉,她怎么觉得有点儿不太对劲。
“好了舒意,把电话刘律吧。”
随后刘律接过电话,他摁掉了免提,两个人说了些什么,舒意没听到。
舒意面朝漆黑的玻璃窗,眼前的玻璃窗上映出刘律侧着身么面对着她的身影。
他边讲电话边不时往舒意身上投过来几眼。
舒意沉默地看着窗外,看样子是在看雪。
车载电台的天气预报中说,今晚午夜,预计将会迎来十几年难得一遇的暴雪。请广大市民注意安全,不要出行。
等到电话挂断,刘律发现舒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车窗打开了,她用手心接了几片雪花,雪花在温暖的车内很快融成水。
舒意朝尚未融化的那一片缓缓吹了口气,正刘律要再次发动车子时,他听到舒意漫不经心地问:“刘律,宋时冕现在到底在哪儿?他出什么事儿了?”
这话像一把鼓槌,在刘律心头猝不及防敲了一下。
“太太,您说什么呢,宋总没出什么事啊,他没多久就追上我们了。”
舒意猝不及防地转头盯着刘律:“讲实话。”
这是刘律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感受到如此大的压迫感,不得不承认,这对夫妻有很相似的地方。他们在有的事情上异常敏锐,且相当擅长给人施压。
舒意最后从刘律口中得知,宋时冕的车抛锚了,半路熄火停在路边。
这边根本没有拖车的,宋时冕正在尝试着看自己能不能修好。
舒意立马命令刘律:“回去。”
雪会越来越大的,再晚一点宋时冕就真的走不了了。
刘律拒绝了,“抱歉太太,宋总要我先带你回去。”
“这件事情我说什么也不能听你的。”
他的态度异常坚决,舒意一挥手,“罢了,给你发工资的果然不是我。”
“算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但是,刘律你能先下去看看车轮胎吗?我觉得有点儿打滑。”
刘律下车对后侧两个轮胎左看右看,他没看出什么不对劲儿来。
腰还没直起来,一溜烟儿,车被开走了。
他被舒意耍了。
她要回去找宋时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