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有时候晚上失眠进来找电影看,冷不丁看见摇椅上躺了个手长脚长的人,会吓一跳。
宋时冕则起身夹好书签放回架子上,当然不是原位,接着回房给她留下私密的观影空间。
后来舒意留心观察过,书架上的书位置换了又换,宋时冕已经翻过大半了。
另有一架子的DVD碟片,都是好老的,港、台,外国电影都有,几乎都是她在影像店淘来的,每到一个城市,总要去影像店逛逛。
舒意成长的年代,光盘已经没落了,不过文艺工作者
总是对这些光影永存的东西有执念。
影音室整体装修很像霍格沃兹的魔法宅邸,绒布沙发、原木家具和昏黄的灯光,构筑了这个空间的私密和魔力。
敲门声响起来的时候宋时冕正在书桌前埋首,鼻梁上依然架那副银色眼镜,“请进。”
舒意脑袋从门后探出来冲他笑笑,“能帮我一个忙吗?”
舒意求人办事儿的时候态度出奇的好,宋时冕蛮受用地,他摘下眼镜随舒意下楼,搬那株昙花。
从一楼到负一楼影音室是旋转的实木扶梯,每一阶都铺上欧式楼梯垫,繁华图样,类似于欧洲古堡里厚重庄严的款式。
宋时冕力气居然这么大,一个人搬着就走了,完全用不上舒意帮忙。
下楼后,宋时冕问:“放哪里?”
“放露台吧,和谐一点。”
正好苏溪打过来电话问收到没有。
宋时冕自己过去放。
舒意跟她边聊边跟过去。
很安静地空间,没开免提也听得清谈话细节。
“舒舒宝宝,你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送昙花吗?”
“为什么?”
“因为昙花代表好运呀,昙花一现,见者好运。”
舒意嫌弃道:“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
苏溪最近被人忽悠着上了几节花艺课,讲话都诗意地不得了。
“真的啊,我听别人说的特别准,真的你信我,你明儿不是要播新戏了吗?今天晚上昙花开的时候你对着许个愿,指定能爆。”
宋时冕放好昙花,又把花盆挪了挪,好好端正了位置。
舒意在聊电话的间隙瞥见他放在身侧的手蜷了蜷,掌心发红。
“我算准日子了,花就今晚开。”
“把握好机会啊,舒意。”
……
舒意嘴上说着行了行了,敷衍着挂了电话。心里头还是高兴的,被朋友挂念,总归温暖。
宋时冕已经出去了,他看起来没有爱听别人电话的习惯。
宋时冕只是去洗手了,他一声不吭又回到影音室 ,许是地毯的隔音效果实在太好,舒意完全没听见声响。
他刚踏下最后一阶楼梯,看见舒意微微弯曲身子,五指轻抚合拢的花苞,神情是未见过的柔软,她说:“昙花啊,如果你真能带来好运的话,拜托让更多的人看到这个角色吧。”
宋时冕默了几秒,抬步走到书架边抽了本书出来,制造些声响。
舒意看到他挺吃惊的 ,“你今天晚上不工作了吗?”
“已经过了十点了。”
宋时冕的习惯是在书房待到十点之后回卧室休息,刚搬了昙花,他现在蛮精神的,不太想睡。
舒意也在想自己要做些什么消磨时间呢,昙花开的时间是不确定的。
宋时冕拿着书往露台边走了,夜风吹起绿莹沙飘窗帘,扑向他的身体。
在家居店买来的窗帘被她挂在了影音室,就是质地像是《赎罪》里女主角所穿碎花衫的那条飘窗帘。
不如重温一下《赎罪》。
可这部电影她看过了,怕自己中途会睡着。
“宋时冕,要不要一起看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