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三年早就吃厌了这些东西,但难得是一顿正经的饭,稀稀拉拉也来了二十多个人用餐。
一顿饭吃到半路。
关遇突然出现在餐厅。
他们和这位邻居勉强相处的比较和平,便只当他是出来走走。
关遇随手挑了支高脚杯,倒上半杯红酒,坐到主位上。
他的脸上没什么情绪,倦怠的眼压出一抹红,扫在众人身上的眼神仿若月光下的暗影。
平白叫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的到来,让餐桌上的刀叉敲击声轻了不少,谈话声也小了很多。
第一个人吃完起身离席时,关遇用那人的家乡话忽然问候他一句。
是丹麦语。
他问:“这顿饭吃的如何?”
那人有些吃惊,随后用生疏的母语回答:“那道虾还不错。”
关遇笑:“品味真好。”
他夹起一筷子虾仁,切换一口标准的英伦腔说:“我老婆怀孕什么也吃不下,我琢磨了很久的菜谱,倒腾不少花样,她最爱的就是这道椒盐虾。”
关遇叹了口气:“我很久没见她了……”
下意识觉得不能接他这句话,吃一半的蛤蜊吐出来,伊登准备走人。
“各位,很高兴三年来有你们的照顾,但很抱歉,我得出去找我老婆了。”
他顿了顿,说:“还有我家小公主。”
乏力感一阵阵袭来,伊登顿感不妙,摸向腰间的武装带,手却是连握紧的力气也没有。
眼前一阵发黑,伊登甩甩头,即将不省人事之时,他看到之前被关遇狠狠教训过的那几个刺头走进来,语气里满是尊敬。
“关,剩下的人也放倒了。”
“多谢效劳。”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伊登蓦然想起雇主三年前说过的‘不要和那个男人搭话,更不要相信他的话’。
fuck!
原来他们是囚禁了一位东方巫师吗!?
云破日出。
一只纯白色玉爪的海东青压着海平线飞驰而来,落到邮轮的围栏上。
懒洋洋吹着海风的关遇侧首看它:“般般,别玩了,我们快到家了。”
“嘎啊——”
“哈哈,猛兽皮鸭子叫,你怎么还是这么搞笑?”
“……”
般般拿屁股对着他。
“我还说不得你了?”
爪子抓着栏杆离得更远了。
“你海棠阿妈敲过你一闷棍还要死命粘她,我说一句玩笑话你就来火,双标鸟。”
“嘎!”
般般转头啄他。
关遇一把捏住它的喙,他的声音很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哑:“你海棠阿妈只要小公主,早不要我和你了。”
“boss。”一个西装男出现在甲板。
关遇松开般般的鸟喙,头都懒得回,半倚着栏杆说:“查到了吗?”
“小小姐在西沙。”
“那就改航去西沙。”
西装男迟疑几秒,说:“西沙目前有台风登境,航线都叫停了。”
关遇沉默片刻,“先回四九城吧。”
这么久了,也该回家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