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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中秋至悲欢离合 论成败功过是非

其实罗啸天等人并未走远。

在三大一小四个可恶的强盗将帐篷内的东西洗劫一空的这段时间里,四处逃窜的众人也在几人的收拢下陆续向着此地返回,不曾想却远远看到自己辛辛苦苦带来的财物食品被扫荡一空。更可气的是眼睁睁的看着几人就这般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却没有任何办法。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郁闷之极!

等四人远去,罗啸天等人这才偷偷摸摸的靠近,赫然发现对方竟连一个铜钱也没给留下!所有的食物被拿个干净,装水的水袋木桶也破烂不堪,水流了一地,连座椅板凳衣服等物都是湿漉漉的,分明是被故意破坏……整个现场一片狼藉,实在让人既心痛又愤怒。

此行倒霉透顶,赔了夫人又折兵。由于各人心头实在太过屈辱却无处发泄,加上腹中饥饿口渴难耐,无名火气也愈加暴烈,互相之间谁看谁讨厌,谁说都难听,个个面红耳赤,甚至为了一个小小的事件互相埋怨几欲动手。

不过这些情况都被铁青着脸的罗啸天严厉呵斥,众人这才安静下来。虽然损兵折将损失惨重,但生活还要继续,任务还是要执行。虽然不敢明着阻拦,但暗地里顺藤摸瓜倘若能弄清几人的老巢那就更好了。即使无功而返,也能依仗此行动,给当家的一个交代不是?

然而让罗啸天等人没想到的是,此刻已经是清晨时分,而湘西的山林里雨水又多,居然起雾了。疲惫不堪的一帮人远远的跟在王战一众后面既怕被发现被打个回马枪,也越跟越迷茫!原本还皓月当空的朗朗之夜随着月亮缓缓落下,还没有露脸的太阳光辉将整个山林渲染的迷雾遮绕,同样也将四人的身形隐蔽其中,远远的消失不见。

罗啸天和石中枭二人面面相觑。他二人可是深知那王一笑以及死去的江城最善于伪装伏击。倘若在这种迷雾遮绕的天然设伏之地里布局,一旦自己冒然追踪进去被困陷入其中,必定伤亡惨重,甚至是全军覆也大有可能。

特别是自己,从不久前王一笑那前所未见拼命的打法来看,那王一笑很有可能从某些地方发现自己就是杀害江城的真正凶手,被这种神出鬼没的人物惦记本身就是件恐怖的事情。从竭尽全力保护那小鬼以及江城临众托孤的情况来看,此人和江城交情极深。如果被他得了机会,那王一笑绝对会拼了老命也要将自己杀死的。

是追还是退,面对现实情况选哪个决定其实再清晰不过。屠氏商行往日有过无数次的追踪渗透,经验丰富。即使是那王一笑今日能顺利逃走,日后也能依靠屠氏商行遍布各地的分部和商会代理,以及那无数的外门执事布下天罗地网,有的是时间和机会去抓捕于他。

到底还是自家安危占了上风。大雾弥漫林黑风高,再加上地势复杂又对环境陌生,本就不利追踪。况且对方那两出家人意识灵敏警觉武功高深莫测,一旦被发现打个回马枪,偷鸡不成蚀把米,如此一来岂不是自讨苦吃?

几人虽然聚在一起商议是否继续跟踪下去,但人人心里都明白,放弃追踪才是明智的选择。所谓的民主决断也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幌子而已!

得出放弃追踪的结论,这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暗暗地松了口气。不过罗啸天和石中枭还是安排了些没有受伤的喽啰分成几个小队去四处追寻王战等人的下落。虽然对他们不抱有多大希望,但用来搪塞大当家起码也算是个积极的理由,万一出现奇迹岂不更好?

领导动动嘴,手下跑断腿。一帮小喽啰自然不敢违抗,只得垂头丧气的前去执行任务。

只是这一天里委实辛苦,首先是长途跋涉的追踪,然后是马不停息的袭击,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更是几乎都没有歇息过。再加上刚才又大战一场,弄的伤亡惨重大败而逃。本来就饥肠辘辘筋疲力乏士气低落,甚至现在还没来的及喘口气就又被派遣出去,关键还是危险万分啊!

连洪天佑和屠步虚以及几个罗刹联合起来的组合都一败涂地,我们上去岂不是白白送死?这帮小喽啰个个心头愤怒却没有一个敢公然站出来反对,只能在心中暗暗的把领导们祖宗十八代咒个半死。

没有领导监督,这帮喽啰才不会傻乎乎的有耐心和胆量去追寻那帮会要人命家伙们的下落。等他们走的脱离了罗啸天的视线,立刻寻找了一处隐蔽安静之地,东倒西歪的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罗啸天的命令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看些那帮喽啰远去,罗啸天石中枭以及活下来的几个罗刹在安置好的帐篷内休息了片刻,更感饥渴难耐,这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垂头丧气的去附近的镇子里吃饭休息。

王战等人又约摸走了三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一座大山脚下。

此山名叫蜡仁山,王战多次外出,自然认识此山。王战认不得去路,自有僧道二人带路。几人登山前行,转转悠悠又走了好长时间,通过一条青石小道,终于来到了一处山坳之处,但见前面迷雾潦绕,薄云腾腾,大大小小的各种树木或枯或盛遮天蔽日,竟然没有了道路。

走在前面的谷老道不管不顾一头闯了进去,王战和江城赶紧跟上。

迷迷茫茫深一脚浅一脚的约摸又走了半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赫然出现一条大道。虽然是在晚上,但周围物景依然清晰可见,林立密集,道路俩边怪石嶙峋,溶洞幽深,曲涧溪水纵横交织,绿树蔽山峰峦叠嶂,果然是风景如画,世外桃源。

谷道长挑着担子在前面健步如飞,一边得意洋洋的和旁边的王战介绍他这宝贝居所:“铁匠王请看,前面一里左右就是贫道的洞府了。此地据说乃是当年一帮土匪所建,后来不知是啥原因就半途而废了,被贫道我偶然发现,经过贫道我大刀阔斧的改造,画符布阵,行九宫,坐八卦,改天换地秘法加持,终于成就了这洞天福地。若是贫道不许,平常人等是很难进入此处的。咋样,厉害吧?”

王战心中赫然,这老道虽然喜夸大其词,但眼前的一切布置神秘莫测,确实是非同小可。

当下王战赶紧歌颂赞叹,将谷道长这马屁拍的啪啪响。老道士得意洋洋,摇头晃脑,美的神里雾里呵呵大笑。

谷道长这边趾高气昂得意忘形,那边那葛和尚却不乐意了,只见他面色一沉,脸上肥肉颤动:“你这牛鼻子大言不惭。难道这功劳都是你的不成?倘若不是贫僧我神机妙算,推演阵法,帮你堵了无数漏洞,哪有现在的铜墙铁壁奥妙无穷?”

谷道长哈哈一笑:“咋么?和气高尚之人也会生气?哈哈,天下谁不知你们和尚只会敲鼓撞钟打坐颂经,哪里会明白我道家太极之无穷俩仪之奥妙?真当你在旁边胡诌八扯几句,就变成你的杰作了?以贫道这般上知阴阳下知风水,改天换地的本事,即使稍有纰漏,道爷我也是手到擒来,处理完美无缺!”

葛和尚更不留情:“我说老道你目光短浅而不自觉。我教神通广大佛法无边,高深莫测,须弥之间自有乾坤。哪里是你这小小老道所能明了的?王战自有能力分辨是非尚也罢了。但左云还是个孩子,可受不得被你各种吹嘘忽悠,难分真假而耽误了前程!”

俩人喋喋不休的吵个没了,不知不觉就到了一片开阔之地,地下青石铺就,地上寨门高耸,中间一座庙宇般的建筑物里供奉的是一位头长牛角满脸霸气,背生双翅高大威猛的石质雕像,加上地面青石高台,足足有三丈高度。

在这雕像俩边各有十多孔依崖而建的房子,表面是由竹木为材料做成屋顶窗户以及门板,错落有致,画梁斗拱。虽然算不上精致,却显示出一股沧桑古魄的厚重感来。

而里面则是由天然与人工结合,经过无数细致的处理,相辅相成凿弄出来的石头屋子,里面宽大舒适空气畅通,桌椅板凳被褥枕头一应俱全,冬暖夏凉,妥妥的洞天福地!

没想到这一僧一道表面邋遢,居住的地方竟然如此的清香怡人淡檀流露,让人陶醉。

二人居所既没有道家三清诸神尊容,也不见佛教菩萨佛祖圣像,反倒是一派家庭气息的诗情画意。

王战四下观望目不暇接,心中赞叹不已!

几人将搜刮来的诸多物品各处安置放好,方觉疲惫难耐,休息一阵。毕竟今日是大获全胜,还得了这许多财物,生活从此无忧,此乃幸事。

更逢中秋团圆佳节,圆月高挂,空气清新,让人心旷神怡。逃出生天再无顾虑的叔侄二人暂时也忘却了诸多伤痛,渐渐变的欢快起来,就连见面就不对付的一僧一道也情绪颇高,彼此间和睦相处不再吵架。四人一起动手,烫酒热菜荤素搭配,各种佳肴将一个宽大厚实的榆木餐桌摆的满满。

谷道士和葛和尚虽然是出家之人,但谷道士是正一教道士,本身不忌酒肉。而葛和尚却完全不拘小节,如同水浒里的鲁智深一般,实乃典型的酒肉和尚。喝酒吃肉毫不顾忌,各种清规戒律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被他参悟的滚瓜乱熟,自在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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