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锡圭潇洒一笑,“周公子嶙嶙之气,我也是见识过的,曾拜托过金大人,遗憾望而不成。”
“原来如此——”陈传笺为难了一下,“若他不愿意,便是我说也不会同意的。”
“不,我并非有意为难法师,只是想借法师之力,能偶遇一次最好——”
“偶遇啊。”陈传笺沉吟了一下,就见程锡圭推来一封银票,笑道:“还请法师帮忙。”
陈传笺一咬牙,“好吧。”
陈传笺辗转反侧了一晚上,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周霜,去的时候正好赶上周霜在画一幅春桃图,陈传笺靠在桌子上唠叨着:“这桃子要是再画大点,就能当寿桃送礼了。”
周霜不为所动。
陈传笺讨了个没趣,索性直言道:“程锡圭你听说过吗?”
“知道。”
“他昨天请我去邢家吃饭了。”
“刑部那么闲么,还有工夫请你吃饭。”
“刑部?”
“对啊,程锡圭是刑部侍郎,你不知道吗?”周霜反问。
陈传笺挠挠头,“啊,金长天称他做大人,没想到这么年轻就当大官了啊!”
“他是真有本事,那年殿试,压了我一头,入了朝廷之后下放历练做了几桩大事,调入回京不满三年就在刑部高升了。”
“既然你们是同期,那为何他还说跟你不熟?”陈传笺讶然道:“他说想见你,还想让我安排偶遇。”
周霜闻言投了笔,索性去小桌边,沏了两杯茶道:“看来昨日奇遇甚多,不妨慢慢道来,他说与我不熟,倒也不是说谎,仕子万千,难道个个都要相熟?”
陈传笺了然于胸,以程锡圭的和蔼可亲,彼此不熟定然是周霜拒人千里。
“他找你什么事?程府闹妖精了?”
“不是。”陈传笺一五一十地将昨日之事娓娓道来,周霜面色自若地听着,临了忽然问了一句:“程锡圭封了多少银子给你?”
“一千两。”
“那我要五百两也不算多。”
陈传笺顿时愕然,难以置信地道:“你是要从我这拿五百两银子才愿意去见程锡圭吗?”
周霜唇边微翘,“难道我白去?你不妨这样想,金长天约不出来我,你可以,那么以后程锡圭还想见我,就得再给你钱,你虽然分我一些,但这钱也是白来的,何乐不为?”
陈传笺凝神一想,貌似也是这么个理,虽然有些肉疼,还是分给了五百两银子给周霜,顺便按他的吩咐打发金长天给程锡圭捎了个信:三天后傍晚,馄饨摊子见。
金长天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傻愣了一会,程锡圭哪是个吃野摊子馄饨的主儿?还偶遇?骗鬼呢!何况周霜比鬼还精。
金长天犹犹豫豫地道:“不然再换个地方?程大人哪能纡尊降贵去吃个野摊子?而且周兄那边也不好糊弄。”
陈传笺不耐烦,“那你这是替程大人回绝了?”
“不敢不敢。”
金长天忐忑不安地传了话,却不想对方一口便答应了下来,还欣喜地要设席款待,金长天不敢承这个情,匆匆告别离开了,到了三天后探头探脑地跑去馄饨摊一看,周霜和陈传笺一桌坐着,程锡圭站在桌边说着话,看来是搭上线了。
奇了怪了,金长天这么想着,把探出去的脑袋收了回来。
程家找周霜干什么?金长天不相信是买画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