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按说你俩来的路上就该打起来了啊！”郝白更奇怪了。

“打不起来，怎么能打起来呢！”小黄说，我们可是同事关系，真打起来伤了和气没法收场。

“同事关系？”郝白懵逼了：“这么说，你们早就认识了？”

“嗯，认识很早了。”小黄认真地说：“没有几万年也得有几千年了。”郝白心里一惊，心说这是什么胡话？却听二胖补充说道：“其实也不算很熟，毕竟我们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平常见面的时候也不是很多。”

“你们到底是谁啊？”

一道金光闪过，二人现出真身，一个是大鸟，一个是大蛇。

“我是金翅鸟神，还有个名字你该知道——‘迦楼罗’，是毗湿奴的坐骑，最喜欢的就是把活蹦乱跳的龙当做辣条吃。”说话的声音还是小黄：“这是大蟒神——也就是‘摩呼罗迦’，特别喜欢吃。”一指二胖：“我们都是‘八部天龙’里的护法神，这次来没别的事儿，是专门来吃你的。”说罢两张血盆大口一齐过来，大鸟咬头，大蟒咬脚，把郝白吞进嘴里。郝白像是拔河的绳子，经受着两位大神的争夺撕咬。金翅鸟神先下嘴为强，已经咬到了肚脐眼的位置，并且没有停的意思。大蟒神很不满意，埋怨金翅鸟神：“说好的你吃上半身，我吃下半身，你倒是让一让啊！”金翅鸟神一边挥舞着无边的巨型翅膀，一边抱怨郝白的肉质量不高：“真是失算！我是从头往下吃，没想到这家伙脑子里没东西——也不能说什么都没有，就只有两样——一样是形式主义，一样是官僚主义。脑子没东西也就算了，没想到心也不行，全是小心眼。再往下刚吃到肠子，结果里面全是屎！不行，我必须得吃个腿儿！”郝白被吃完的最后一个瞬间，心说神就是神啊，吃着东西占着嘴，还特么能说话！

突然梵钟骤响，两位护法大神闻声归位。原来又是南柯一梦。再次惊醒的郝白，再次出透了汗。原来梵钟不是梵钟，而是手机铃声。小黄说，她已经到了酒吧门口，怎么不见你人影。郝白连声抱歉，借口加班延误，这就马上过去。匆匆下楼出了酒店，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夜风吹散梦境，也吹倒了郝白。单车车况不佳，链条松动，郝白发力过猛，链条崩断，郝白冷不防倒在路边，擦伤了膝盖。

关键时刻掉链子。但这也是好事。郝白自我安慰，心说看来这次不是在梦里——因为在梦里即便被两大护法神生吞活吃，也没有疼痛的感觉，不像这会儿，膝盖擦破了指甲盖那么大地方，就疼的要死了。

郝白还没有来过酒吧。任何酒吧。县城偶尔也有酒吧，但摆脱不了城乡结合部的气质。市里的酒吧果然不同——郝白记得，文宁县里有个酒吧，门口常年站着女孩满街招揽客人，这个“夜色”酒吧就不一样，门口站着四尊雕像，四尊雕像顶盔掼甲、各执宝器——是“魔家四将”四大天王。

又遇见了护法天神。郝白低头抓了抓膝盖的伤口，疼得吱哇乱叫，确定不是做梦。听到郝白的喊叫，四尊雕像竟然一齐转动，面向郝白。

“欢迎光临‘夜色酒吧’！”

郝白没想到四大天王是真人扮演，吓得又出了一身汗，差点就要汗尽人亡了。

这时，小黄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对郝白说，你总算来了。又说咱们今天来的正好，夜色酒吧正在搞活动，号称是周边四省酒吧协会联合主办的交流大会，叫做“九重天”，对客人还有要求，不能单独进去，必须带上别人，男女不限，身份是“护法”。小黄说，已经给郝白登记好了。

“从现在开始，你是我的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