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海格拉·默，请问夫人您是？”海格拉偷看了一眼沙恩，她刚才听见了有茶喊他大皇子，那么跟他在一起的女人身份肯定不一般。

“我是霞啊！”听到海格拉说出自己的名字，霞几乎是喊出来的。

但她看着海格拉疑惑的表情，又看到她带着奴隶项圈，冷眼看向有茶。好像在质问，又好像准备发泄怨气。

“抱歉，我不认识你。”海格拉发现霞看有茶的目光很危险，充满了敌意，但她不敢掺合。

霞立刻转头，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惊讶道：“你……你不认识我？”

“是的夫人。”海格拉缩着脖子，轻轻点头。看她的肢体动作，那是害怕，只是看着霞的目光充满了好奇。

“我，不，你，你还记得小时候吗？那年我六岁，你带我去抓兔子，结果……”霞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恨不得把自己小时候的事情倾倒出来。

“抱歉夫人，我今年只有十八岁。”不知道为什么，海格拉心中的害怕越来越淡，看向霞的目光愈发得亲切。

“十八岁？”霞怔了怔，双眼惊骇得失去了聚焦，好像丢了魂似得。

“母亲？”沙恩看着失落的母亲，很是心疼。

“抱歉，是我认错人了，十八岁……十八岁……应该四十岁才对。”霞很快平复了情绪，温柔地看着海格拉说道，“你和她实在太像了。”

“我想带走她，开个价吧。”霞一转头，板着脸对有茶说话。她知道不是有茶奴役了海格拉，但她依旧不会给有茶好脸色，这就是刻意迁怒。

“容在下拒绝。”有茶优雅地向霞行礼拒绝了，表现得非常恭敬。

“不行么……”霞呢喃道，看有茶的眼光有些变化。

“她是你的奴隶吗？”霞再问。

有茶没有回答，好像没听到霞的问题，只是优雅地站在海格拉身前。

“母亲，她是莱茵的女仆。”沙恩心有忧虑的对霞说，他知道莱茵是什么人，有些担心眼前这名和她母亲相像的奴隶。

“莱茵？”霞的瞳孔一缩，紧张地对有茶央求道，“能让我看看她吗？”

“好的夫人。”有茶同意了。

霞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海格拉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关切道：“可以让我看看你背后吗？”

霞握的很用力，双手在轻微颤抖，海格拉全部感受到了——来自司穆朗夫人的担心。

不知道为什么，海格拉在这一刻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好希望牢牢抓住对方的手——保护欲。

霞的模样在这一瞬烙在了海格拉的脑海中。

这张脸……好熟悉，最是熟悉不过了！她到底是谁？为什么我……好喜欢她，好想抱住她一辈子也不松开，这是为什么？

“你……啊好！请，只是……我的背后很丑陋……请不要被吓到。”海格拉很快反应过来，两人身份悬殊哪里会有交集？

她轻咬下唇，与霞拉开距离，转身缓缓解开衣服，要露出后背。海格拉不知道，霞听到自己承认伤痕一事，心已凉了半截。

沙恩轻轻招手然后转身，窥视异性的背部可不是绅士行为。一霎，两个司穆朗家族手下的魔法师忽然出现，飞快布置了结界，让外人看不到结界中的画面。

“啊！”海格拉突然大叫一声，很快咬牙忍住。

“很疼吗？”霞收回了手，刚才就是她在轻抚海格拉的伤口。

“不，不疼。”海格拉咬牙说道，这些伤已经结疤，却是发紫了。不碰还好，一碰痛得刺骨。

“我、我这里有魔法师！”霞表现得非常激动，声音很大，引得沙恩惊讶的回头。

“母亲？”沙恩呢喃着，他从没见过母亲这样，在他印象中她的母亲永远只有一副冰冷的表情。

不是有茶的冷漠，没有艾莉的高傲，只是一股忧伤。

“司穆朗夫人。”有茶叫住了激动的霞，对方立刻回头，眼中流露厌恶。

对有茶打断自己和海格拉对话的厌恶。对奴役了海格拉的厌恶，对莱茵的厌恶，更多是对“司穆朗夫人”这个称呼的厌恶。

“魔法是不起作用的。”有茶没有详细解释。

如果把事实说出来肯定会引发骚动，不知是好是坏，但为了任务，还是不要有意外比较好。这是米多拍板的，有茶当然得听她的。

“跟我走。”霞瞪了有茶一眼，转身对海格拉说道。

“啊？去哪？”海格拉没有抗拒。

“抱歉，在下不能让您带走她。”有茶冷漠地看着两人。

“抱歉，我不能走！”海格拉抽回了手，抱着衣服与霞拉开距离。

与有茶对视后海格拉才明白自己犯错了，她现在是奴隶，不能不过问主人擅自决定。

“放了她。”一道男声从有茶身后传出，顺着肩上的剑刃看去，是沙恩大皇子。

“沙恩！”霞叫住了沙恩，她紧皱着眉头，对儿子的行为很不满。

现在沙恩的剑架在了有茶的脖子上，似乎随时会取走他的项上人头，在霞的眼中，沙恩的行为像极了他的父亲。

有茶当然是故意的，沙恩的动作一直在他的感知范围中，不过这是米多的主意。

“是抓来的吧？”沙恩质问道。

“殿下何意？”有茶非常冷静地回问。剑架在脖子上，虽然伤不到他，但心里多少有些心悸。

活了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拿剑架在脖子上，这个瞬间怎么可能不担心？

“是莱茵让人抓来的奴隶吧？”沙恩盯着有茶，怕对方有什么动作。

他不觉得有茶是个非常厉害的觉醒者，只是怕伤到对方，毕竟他的本意不是这样。他要的只是让有茶放人，而不是杀了有茶。

“殿下何出此言？”有茶再问。

有茶平淡冷漠的声音让沙恩非常警惕，这可不是一般人做得到的。有茶的话语不带一丝情绪，像傀儡一样，声音非常平稳。

“她很干净，肤色健康，精神状态很好，只是有近期被虐待的痕迹。”沙恩回答道。

一旁的霞静静地看着，她觉得沙恩说的很有道理。从沙恩的反应看来他不会有过激行为，霞稍微放心了。

“您说的不错，却只对了一半。”有茶毫不顾忌脖子边的剑刃，转身面向沙恩，非常平静地开口说话。

沙恩吓得迅速收剑，诧异地看着有茶白嫩的脖子上飞出了血痕。他没想到有茶会这样，似乎完全不在意自身的死活。

如果不及时收剑，他今天也许就杀人了！这只是他的想法，实际上那把剑再不能刺进分毫。

沙恩造成的不过擦伤，会出血是有茶刻意调动气血造成的，他想试试沙恩的想法。

“放了她，我会支付给莱茵足够的钱。”沙恩盯着有茶，他想不到有茶竟然有些激进。

“在下会照顾她，殿下大可放心。”有茶是不会将海格拉交给司穆朗家族的。

首先，有茶并不信任司穆朗家族，不知道海格拉会不会受到伤害；其次，有茶不知道海格拉会对自己的任务造成什么影响，因为米多非常看中海格拉；最后，他不喜欢司穆朗家族的人，特别是国王陛下。

“她很特殊吗？”沙恩皱眉，他很清楚想带走海格拉到底有多难。

之前司穆朗家族要带走周琳雨，有茶没同意，最后巴琉·司穆朗亲自出面也没成。

“是的。”有茶点头。

“沙恩。”一旁的霞叫着自己的儿子，可酝酿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觉得已经够了，应该阻止沙恩继续下去，可她又很想带走海格拉，最后她选择把话语权交给沙恩。

“她的伤是莱茵造成的吧？你就是帮凶吧？”沙恩质问有茶，他非常相信海格拉背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都是莱茵造成的。

一个让母亲非常在意的人，和母亲一样背脊布满伤痕的人，一个被莱茵绑架遭到虐待的人，一个弱女子……重重条件下，沙恩打心底要带走海格拉。

“殿下太过自信了。”有茶微微抬头，用无比冷漠地语气说话。

倒不是高冷，只是他的气场强了许多。沙恩不比有茶高多少，两人之间也有一些距离，只要有茶仰头就能以一种假俯视的视角看着沙恩。

一种居高临下的气势加上有茶程序化的态度，自然伪造了一种神明态度——掌控者对天地一视同仁的态度。

“你……”沙恩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着什么。

“若殿下认为世间罪恶将由一人承担，未免太小心眼。”有茶已经不在乎沙恩的身份对他毒舌了。

“你是说不是莱茵做的？”沙恩很快理解了有茶的意思。

“若殿下会因成见而不在心中留给对方机会，在下只能以‘年少’夸赞殿下，除此之外再无他词。”

罗生帝国语中，“年少”还有一个“幼稚”的意思，有茶在说沙恩的不成熟，也表明沙恩在他心中的印象。

将他与莱因做比较，这种话语对于沙恩来说还是太过刺激了。但有茶的语气很冷漠，他的毒舌不带情绪，其实不易引人怒意。

霞激动的心情也平静了，看着一旁躲起来的海格拉若有所思。

或许……真是认错了？她和姐姐是什么关系？同样的名字……相同的模样……

霞不去看两人的斗嘴，沙恩已经被有茶骂得体无完肤正在反省，她不得不承认沙恩做的确实过分了。

“你的父亲是谁？”霞看着海格拉，笑得非常温柔。

“我、我不记得了。”海格拉回应道。

“嗯……”霞的表情在心痛与纠结间反复变化，很快长舒一口气。

“有什么事情，可以到司穆朗家族的城堡来找我，只要告诉门卫是沙恩让你来找他的就行，如果有什么委屈，一定要来找我，我会帮您摆平的。”霞下意识的伸出了手，很快又放下了。

“司穆朗夫人……”海格拉突然有好多话想说，她发现霞是真心关切自己的。

“叫我默小姐吧，霞·默是我曾经的名字。”说到这里，霞的脸上充满了心痛。

“报告皇子殿下！魔药市场有稀有魔药准备售卖！”一名路人打扮的士兵火急火赶的跑进结界。

“稀有魔药？”沙恩很快脱离了思绪，心有余悸地看着有茶，很快转移了视线看向自己的母亲。

霞当然也听到了，无奈地叹气后转身打算离开。

“希望你能善待她，女仆小姐。”霞停下脚步嘱咐有茶。

“当然，默小姐。”有茶小幅度的向霞行礼，刚才她与海格拉的对话有茶全部听见了。

霞惊讶得张了下嘴，很快收了表情恢复到高冷的模样向魔兽车走去。

“再会。”

有茶优雅地向离去的两人行礼。不过两人都被心事纠缠，没有回应有茶的道别。

“再见。”海格拉也学着有茶给两人告别。

这下有茶吃醋了，那对母子立刻回头留给海格拉一个无比温柔的笑容，再挥手道一句“再见”。

在两人眼中，有茶几乎和莱茵绑定在一起了，有茶清楚自己一但和莱茵绑定联想关系一定会遭冷眼的。

曾经米多就说过自己未来会遭遇侮辱，被人冷眼以对，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有茶自以为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现在一直在计较这事。

有茶转头看到海格拉不舍的表情，心情差了许多。

有茶：怎么好像是我做错了一样？！

米多：抱歉雨儿。

有茶：没事的，只是有些生气，虽然早知道会这样。

?

雨儿有茶对他们所说的稀有魔药不感兴趣，也没钱买那种一听就很昂贵的东西。

他习惯把钱分成几份使用，一半存着，一小部分作为日常使用，剩下的用来应急。

跟觉醒者相关的东西只要打上稀有的标签，价格往往是四位数起步的，有茶可没闲钱买些没用的东西。上辈子购物被各种折扣诱骗，买了那么多“收集灰尘”的东西难道还不够吗？

有茶带着海格拉到处转，都是自己常去的地方，也不管海格拉究竟熟不熟悉这条路，罗生皇室魔法学院、司穆朗家族城堡、艾尔法商会、艾尔法街中的孤儿院……

有茶多多少少也会给她介绍一下，商会里工作的奴隶，孤儿院的孩子，一个手艺很好的旧裁缝。

海格拉跟着有茶走了很多地方，对有茶有了新的看法。

有茶先生真是个温柔的人。不仅让人感到安心，还非常可靠，一点不像莱茵，是面冷心热的人吧？而且有茶先生好漂亮啊，应该比我年长一些，可为什么没有爱人呢？

海格拉想到这迅速地甩头，将这些想法甩出了脑袋。

有茶先生这么好的人一定有一个很温柔的先生，一定也是个好人！

海格拉慢慢露出了笑容，今天好像是她的幸运日，遇到了三个关心她的人。

奴隶啊，自知是听天由命，都很在意运气。运气好就进了好人家被温柔以待，运气不好就是受尽折磨死路一条。能不开心吗？

“有茶先生，接下来我们去哪里？”海格拉大胆地询问有茶，是觉得有茶好相处而尝试拉进两人的关系。

有茶停下了脚步，侧身转头看向了海格拉。对方先是一愣，随后尝试着笑了，笑的有些牵强，但很灿烂。

有茶抬头看天色，晴朗着，时间很早。

“吃饭。”有茶回应了海格拉。

海格拉吃的都是水果，很快会饿的，走了这么久她也应该消化得差不多了。有茶是这样想的。他胃口不大，海格拉胃口大些，可以点两个人的份，多的可以分给海格拉。

“哦……”海格拉不算太笨，想得到有茶是在考虑她，只是这样被人关心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还打算等等少吃点，给有茶省钱。

于是，有茶选了一家自助餐厅吃饭，这下吃少了可就亏了。选的自助餐厅是平价的，是艾尔法家族的产业，很划算。

海格拉似乎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等有茶告诉她按人计费，里面大部分食物都是免费的时候，她的眼睛亮了许多。

于是自助餐厅出现了非常不和谐的一幕，一个优雅的女仆非常安静的品尝食物，每个动作都非常优雅。而这名女仆对面的奴隶女仆却是大快朵颐的吃着。

有茶心中庆幸还好带海格拉来吃自助餐，去别的地方让海格拉放开吃，很快就能把他吃穷。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

这一餐吃了有茶两枚永生银币，有茶把海格拉吃的食物以菜市场的价格计算，已经超过了5枚永生银币。

有茶：米多，我是不是要倒贴伙食费了？

米多：应该是的。

有茶：如果说她是服侍莱茵的，是不是可以让奎因调高每个月伙食费？

米多：可她现在是你的奴隶。试试吧，希望不大。

有茶：嗯，回去就给他写信。

小世界中，米多面色严肃的看着空中的屏幕。有茶和米多聊得轻松，其实非常在意自己的风评。

有茶对沙恩记恨了很久，他可能不是大度的人，容易计较。在得到别人诚恳的道歉前，他能记一个人很久很久，不过对方真诚道歉时立刻会原谅对方。

走了一路，到现在心中的不快才有所消除，不再去想沙恩的事。现在让雨儿有茶好奇的是海格拉的身份，海格拉究竟是什么来路？

“你是冰雪帝国人？”有茶忽然开口问道。

“嗯？嗯，是的。”海格拉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回答雨儿有茶。

“罗生帝国语，说得不错。”有茶冷漠地夸赞道。

“听多就会了，其实没学太久，有茶先生也不是罗生帝国人，罗生帝国语也非常好啊。”短暂接触下来，海格拉面对有茶已经不会再惧怕了。

“你以前生活在哪个地区？”有茶问。

“我……记不清了，好像之前撞到了头，忘了以前的事。”海格拉回答时心情有些低落，她非常想回想起自己的过往。

“被奴役多久了？”

“半年多……”

“咔嚓——咚——”突然间，奴隶项圈松动，掉在了地上。

这是有茶早就准备做的，因为他不需要奴隶，更不愿意当奴隶主。

“诶？！”海格拉非常惊讶地摸着脖子，摸了好几圈。她不敢置信，限制她自由的奴隶契约就这样被解除了？！

——————————————

其实当初写文的时候，应该多给点容易发现的线索，或者直接写明。OVO

比如为什么帝王都是七级；法恩·克克辛为什么突然没有了超厉害的天赋；为什么九级觉醒者吵架会让七级的苍龙王去阻止；各国的八九级觉醒者为什么几乎没有线索；九级的院长为什么追究长生；还未到达七级的艾莉为何能够成为海军元帅；随时可能死掉的艾莫里明明可以忙里偷闲的休息一下却经常一逃好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