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躺在床上翘着腿,额头贴着符纸的林宇浩将注意力回收。摘下了符纸后,仔细听了听门外的动静,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是有人来了。
准确地说,是有人回来了。因为除了同住在这里的陆醒,林宇浩想不出来还有谁会来到学府角落这个堪称破败的宿舍楼。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和停顿,宿舍门悄然开启,林宇浩看了一眼,一脸理所当然,之后就又躺回到自己的位置,并且贴上了符纸。
“我决定要去打对决了。”
陆醒一语惊人,让躺在床上的林宇浩一下子从床板上弹了起来,额头上的符纸还没来得及摘下去,耷拉下来的姜黄一张将林宇浩的大半的脸完全盖住。可这些慌乱丝毫没有耽误林宇浩看向陆醒的诧异目光的投射。
“什么意思?你疯了?”林宇浩的怪叫好像都因为心急而拔高了音调:“你来学府才几天?对巫术理解多少?为什么要参加对决啊?如果因为急于挣积分,我可以帮你啊,参加对决,你又赢不了……”
林宇浩的众多追问中心意思只有一个:不要贸然参加对决。
可陆醒仿佛对这些疑问都毫不在乎,只是默默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微微地摇了摇头,用林宇浩也听不到的声音对自己说:“我就是得去。”
将时间拨回几个小时,陆醒都没有过必须要参加对决这种绝对且偏激的想法。那个时候,他还在教学区传送阵那边,像个没头苍蝇一般寻找着快速来到校长室门口的方法。他的手环没有使用传送阵所用的积分成了老大难的问题。
可时间不容陆醒再浪费了,于是陆醒便放弃了传送阵这种快捷方式,转而朝着长廊处的教学区入口走去。
等到他从长廊入口进入之后,陆醒又花了好多时间去寻找校长室的具体位置,因为上次他和林宇浩两个人直接通过传送阵来到了校长室附近,虽然知道了它在辰丙层,但如何从入口来到辰丙层,却又难到了他。
好不容易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校长室的门口,陆醒花费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不过经由此次寻找,他也终于找到了这教学区所谓的错综复杂中蕴藏着的规律。
教学楼四方纵横,以东西向划分为子丑寅卯辰巳午七个编号,以南北向划分为甲乙丙丁四个编号,比如校长室所在的辰丙层,就是由西向东数第六个楼层,和由北向南数第三个楼层。
当然这么说还是有些抽象。
如果具体一点说,以田字为例,上面第一个横代表了两个楼号,分别是甲子和甲丑,第二个横代表了乙子和乙丑,第三横代表了丙子和丙丑。而左边数第一个竖代表了子甲和子乙,第二个竖代表丑甲和丑乙,第三个竖代表寅甲和寅乙。
而整个教学区,只不过是由一个一个田字并列组合而成的。
陆醒一边埋怨着楼层编号的复杂,一边找了一个楼梯拐角躲藏了起来,等待着楚昭天可能的到来。
楚昭天真的会来吗?如同他说的那样进行汇报?
在等了一段时间,看到楼梯间窗口投射进来的阳光角度已经倾斜到离谱,陆醒也在深深地怀疑自己这次来蹲守是不是有些不太冷静,同时揉了揉僵硬的肩膀。
“不会……他只是提了一嘴,但没打算这么早来汇报吧?”
想到这里,陆醒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听到的到底是不是楚昭天说的话了。因为自己只是前后联系了自己的所见所闻,万一他并不是楚昭天,而自己谈论的那些也只是其他场次的对决,只不过自己只看了楚昭天和冷月漪这一场,所以就冲动地以为,楚昭天有着不为人知的阴谋,图害冷月漪。
眼看着等待没有任何结果,陆醒的耐心也越来越弱了。就在陆醒已经决定就此离开的时候,忽然从不知方向的地方传来的细小的脚步声,再次将陆醒想要离开的念头拉扯了回来。反正也不差这一时,等一下,看看来者何人再决定是否要离开了。
“哎哟,真的是楚昭天?”
在确认了来者是楚昭天,并眼睁睁看着他敲门进入校长室的时候,陆醒心中的兴奋差点让他叫出声来。看来自己的猜测没有错,自己听的也没有错。那些隐藏在树丛里面的秘密谈论内容,正是楚昭天在和一个认不出身影的人在谈论刚刚他失利了的对决情况,并且他们想要通过那场对决确认什么事情,而这个事情,和校长也有关。
“果然,这个学府有些超脱我认知的不正常。”
陆醒一边心里默默想着,一边蹑手蹑脚地靠近着校长室的门口。因为这些东西只是自己亲眼所见,亲耳得闻,没有任何可以记录的手段,即便自己说出来也引不出太大的风浪,更何况自己才来学府没几天,人微言轻,能否取得更多人的目光和信任也是个问题。如果处理不当,也许还会引来不必要的目光和阻拦,这就得不偿失了。
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相安无事地将能够探查到的东西一并弄到脑子里去,等到自己有足够的力量,能够让更多的人认同,积蓄更多的力量才好。
这样想着,陆醒已经将自己的一只耳朵悄无声息地贴在了门板之上,而办公室内的声音虽然呜呜的,听着有些闷,却也不至于听不清楚。
中年人的声音明显沉稳:“我都知道了,本来我也没觉得你能够通过现有的这些资料,在对决中能够战胜她,只不过我没想到的是,你能一点消息都没捕捉到,白白让她赢了。”
年轻人的声音有些尖锐:“是,校长,我也疏忽了,没有试探出来她的更多的招式。”
那中年男子轻哼一气:“难道不是你想着,用新学来的招式足以制敌,所以得意忘形,忘了自己本该执行的任务吗?”
那尖锐声音嘿嘿一笑,也没多做反驳,只是奉承说道:“不愧是校长啊,什么都没法轻易瞒过您。”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我倒是感受到了一点,和之前资料记载不同的东西。”
虽然看不到里面的情况,不过听得那中年男子轻佻地哦了一声,陆醒仿佛看到了他挑起的眉头:“说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