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秋突然感到自己浑身没了力气,松开了扶着时苑的腰的手,缓缓将自己的手攥紧。自己低垂着头,看着漆黑的地面,眼泪不禁往下掉落。
常秋僵硬地坐在原地,在听到时苑的回答后,在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唯一的精神安慰,仅有的支撑都断掉了。
没人能够看穿时苑的欲言又止。
时苑看到平静外表下自己的脆弱和悲伤,她掐着自己的皮肤不让眼泪再次落下来。她说着连自己都觉得冰冷的,那些言不由衷的话,却永远都是自己先转身再落泪。
“你不累吗?”
开门看见的人是常秋。
时苑看见常秋身上沾了血,腥味直冲鼻间,忍不住咬着牙发问。
“割哪了?”
常秋沉默,稍长的发丝遮住眼睛,让人读不懂她的神情。
就这么面对着时苑一言不发,好久好久,最后没什么声调的来了一句“包扎过了。”
常秋越过时苑走到客厅,不开灯,坐在沙发上发呆。
时苑低头擦掉眼泪,故作镇定去为自己倒一杯水。
墙上的钟表,分针转了一圈又一圈。
时苑以为常秋要一直这么沉默下去,却在转身的时候听见一句。
“有打火机吗?”
常秋问着时苑,只因为手指间不知何时多出来一支烟,常秋吸了吸鼻子,感到一阵心痒。
“有”
时苑回答的很快,在常秋面前显得很没骨气。
常秋慢吞吞走到时苑的面前,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那关了灯都一样刺眼的血色。
时苑又忍不住要流眼泪。
“哭什么”
常秋手指按下打火机,火苗窜亮,隔在两个人中间,其实根本看不清什么东西。
自己夹着烟微微歪头凑过来些,面无表情但手抖的不行。
“我不喜欢你这样,你难道不知道吗,常秋!”时苑歇斯底里地朝着常秋吼道。
常秋感觉自己一脚踩空,从噩梦中惊醒。
醒来后,常秋只能感受到浑身发烫,心口一下又一下剧烈震动的心跳声。让自己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常秋仰面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整个人融化在黑夜里。
眼角还是湿润的,她想到刚才梦里的一切,她想到梦里那个血淋淋的自己。
天好黑。
常秋缓缓将头扭向右边,看着还在熟睡的那个身影。
我是不是太缺爱了,常秋,你到底是爱着你眼前这个真真实实的人,还是在给自己寻找着一个精神寄托。是爱吗,那你爱的是你印象里的她,还是现在这个总说着狠话的女人。
常秋的心中蓦然一紧,自己的第二人格开始审判着自己,时而清醒,时而沉沦。当常秋忆起时苑的那句“不像是在求爱,像是在求救”,她极力遏制着发自内心深处的难捱,两只手控制不住地在微微握着拳头,整个人都软了下来,渐渐瘫倒在地,眼里涌出无声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