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回
成章探孤 雪吟李莉成姊妹
向阳问疑 亚男明修露奸情
李成章几乎每天到幼儿园接小莉都要偷偷的看看小雪吟，这是顾掬贤留下的血脉啊！这天，还没等下班，李成章就来到机关幼儿园，名义上是接小莉，实际上他是想正面接触并好好看看顾掬贤的遗孤白雪吟。
幼儿园里的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叫着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幼儿教师们也都帮着孩子整理好孩子们的物品，把该放什么地方的东西还要放在原来的位置，等待家长来接孩子们回家。李成章通过幼儿园小莉和雪吟的老师把两个孩子从班级叫了出来。
小雪吟特别乖巧，她见了李成章，滚动着大眼睛，疑惑的问：“叔叔，你是李莉的爸爸，叫我出来干什么？我妈妈一会儿会来接我的。”
李成章一把把雪吟揽在怀里，仔细端详着，长得太像顾掬贤了。想到顾掬贤这一家人就剩下这么一点点血脉了，想到顾掬贤深夜出逃的无奈，他眼里含着泪。
小雪吟惊疑的说：“叔叔，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小莉凑到李成章身边，伸出小手给他拭泪。
“噢，叔叔没有哭啊，是一个小飞虫或者小灰尘掉进眼里啦。”李成章掏出手帕擦拭眼睛。他把两个孩子都拢在怀里，对小莉说：“小莉，雪吟是你的好朋友，是你的小姐姐，你们俩要互相帮助，永远都在一起，永远都不准吵架。好不好哇？”
李莉点着头。
小雪吟伸出小手说：“小莉，拉勾。”
李成章说：“好，李莉，跟你雪吟姐姐拉勾！”
两个孩子把手指勾在一起，有节奏地喊着：“拉勾上吊，一百年都友好；拉勾上吊，一百年都友好！”
李成章蹲在地上，把两个孩子拢在怀里。暗想，小雪吟的身世一定要保密，不能让这幼小的心灵再受到任何刺激了。他深知这孩子在白家是不会受亏待的，白森不用说，他还不知道内情，以为雪吟就是他的亲骨肉；吴琪这人呢，忠诚守义，她把雪吟看得比自己那两个孩子还重要，家里的生活是那么艰难，就连饱腹都很难做得到，还要送雪吟到幼儿园接受良好的教育，这就足以说明吴琪对掬贤嘱托的信守和重视了。
吴琪也来接孩子了，她走得满头大汗。
小雪吟远远看到吴琪，欢快地喊着：“妈妈，妈妈！”跑了过去，掏出自己的小手帕给吴琪擦额头上的汗。擦完汗，小雪吟搂着吴琪的脖子“妈妈累了，妈妈歇一会儿吧！”
吴琪把小雪吟抱在怀里。这时她才看到李成章，打着招呼说：“李校长，你也来接孩子呀？”
李成章领着小莉走过来，看着吴琪怀里的小雪吟说：“雪吟和小莉成了要好的小姐妹了，雪吟是小姐姐，小莉是小妹妹。”
吴琪看着小李莉这孩子长得毛绒绒的，象个外国小女孩，心里很喜欢，说：“好哇，你俩都在一个班，要互相帮助，跟别的孩子也要团结友好呀。”
小雪吟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说：“吴妈妈，我跟小莉都拉勾了，一百年都友好！”
说得李成章、吴琪两个大人都笑了起来。
李成章、吴琪领着孩子刚走出机关幼儿园大门，见一位农民背着个竹篓子迎上来：“两位，买点鱼吧，都是鲜活的。”
吴琪哪里有钱吃鱼啊，忙说：“不买，不买。”其实吴琪口袋里连一分钱也没有。
小雪吟却不依不绕，要吴琪买鱼吃：“妈妈，买鱼吃，妈妈买鱼呗。”
吴琪哄着雪吟：“明天妈妈给你买啊，明天妈妈给你买。”吴琪暗想，家里的伙食实在太差了，难怪小雪吟叫着要买鱼啊！
小雪吟却哭着闹着不肯走，甚至把脖子上的银锁也扯下来扔到地上。
李成章赶紧把银锁捡起来戴在小雪吟的脖子上，说：“雪吟啊，要听妈妈的话，听话才是好孩子吗！”又转向吴琪说“吴老师，要不就给买两条吧！”
吴琪一是没钱，二是绝对不能什么事都由着孩子，这样将来会把孩子惯坏了的。可这雪吟又特别犟，翻身打滚不肯走，弄得两个人都很尴尬。
李成章说：“雪吟，听叔叔话，这鱼呀，今天就不买了，好好跟妈妈回去，明天让妈妈给你买鱼吃好吗？”
吴琪也说:“好孩子是要听话的，看你李莉小妹妹多乖呀！明天妈妈给你买，走，快回家吧，爸爸烧好饭等你回去吃呢！”
小雪吟这才不哭不闹了，吴琪抱起她。
“不，不让妈妈抱，妈妈累了，我要自己走！”小雪吟争脱着。
吴琪把雪吟放到地上，看着李成章笑着说：“你看，一阵明白，一阵糊涂，这又成了非常懂事的孩子了。”
李成章抱着小莉往家边走边想：这小雪吟可是有点小犟脾气，这种脾气很象她的生身妈妈顾掬贤啊！这种脾气可以成就一个人的事业，也可以把一个人毁掉。还是求得平安为好，这也是顾掬贤以及顾家人世代的愿望啊。他想到这，对小莉说：
“小莉呀，好孩子是要听爸爸妈妈话的，明天你要跟雪吟姐姐说，好孩子要听妈妈的话，不听话的孩子不是好孩子。记住了吗？”
小莉眨着两只微微陷入眼窝的眼睛，长睫毛象蝴蝶的翅膀一样煽动着，乖巧而又可爱。她把小脸贴在李成章的脸上，说：
“记住了，明天我就告诉雪吟姐姐，我俩以后都要当好孩子，要听爸爸妈妈的话。”她停了一会，抬起脸问李成章“爸爸，我没有妈妈啊，为什么没有啊？”
李成章苦笑着：“会有的，我小莉很快就会有妈妈了！”
李成章抱着小莉回到家里，见小堂屋里饭桌上摆满了菜。
小莉拍手叫着：“今天有好吃的了，这么多菜呀！”
李成章还以为老家来客人了，到前边东角房厨房门前问：“妈，谁来了，烧这么多菜？”
厨房里走出的却是方玉晴，她扎着印着蓝花的白布围裙，下身是灰色可体中山裤，上身红线衣，完全是精明的家庭主妇打扮。
方玉晴见李成章傻愣愣的站在那里，笑着说：“哪儿有你妈妈，我是你们家雇来的老妈子啊！”说罢又笑“自己吃就不能烧这么多菜吗？”她告诉李成章说“奶奶到学校去接李挚和郑德军去了，一会儿等奶奶回来你就知道今天为什么烧这么多菜了。”
正说着，李奶奶领着两个孩子回来了，两个孩子欢蹦乱跳想上桌子吃饭。
方玉晴爱抚地拍着小李挚的肩头说：“小哥俩先去洗手，洗完手大家一起吃。”
一家人围坐在餐桌旁。
小莉虽然也急着要吃饭，可她却歪着头盯着方玉晴，她在想：爸爸说的妈妈是不是就是这个人呢？
李挚和郑德军都拿起了筷子，跃跃欲试。
方玉晴绷着脸严肃的说：“各位就餐的大小同志们，请欢迎李奶奶做指示。”
李成章忙摆手制止李奶奶说：“妈妈，你老先别指示，让我猜猜。”他略加思索“这顿饭是庆祝我和方玉晴的事有良好进展。”
李奶奶摇摇头。
“是玉晴工作进步，又升官了。”
李奶奶摇摇头。
三个孩子可等不得了，小莉抓起一个鸡腿。
郑德军叫着：“别猜了，等吃完了你们再慢慢猜呗！”
李奶奶说：“傻儿子，今天是你的生日呀！我也忙活忘了，是玉晴想着，下班早早就买了好多菜来家了。”
李成章深情地望着方玉晴，激动地说：“谢谢方部长百忙中还惦记一个小学教员的生日啊，来，我先敬你一杯。”
李奶奶告诉三个孩子：“快吃吧，孩子都饿了。”
三个孩子得到了允许，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方玉晴见李成章端着一盅白酒，等着她：“你也别敬我了，我也不会喝酒，这是你的生日，奶奶就是三十三年前的今天生下了你，我们还是先敬奶奶酒吧。”
李奶奶高兴得合不拢嘴，说：“好吧，那我就喝一点儿。”李奶奶接过方玉晴的酒盅，憋了口气喝了一小口，脸涨得通红，半晌才说“我呀，就一个心愿，盼望玉晴早一点进这个家门呀！有了女人才是家啊！”
方玉晴笑着说：“大妈，我不是几乎每天都进这个家门吗？”
李奶奶从心眼里喜欢方玉晴：“耍贫嘴，我说的是快点改口，不叫我大妈，叫我妈妈。”
方玉晴也从未感到这样的温馨幸福，笑着说：“改口容易呀，我现在就改口。”说着半依偎着李奶奶不住嘴地叫“妈妈，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