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获的爱足够吗。
十七岁的他笑嘻嘻地拥抱住我,可是那天晚上他有没有做噩梦呢,会不会在梦里掉眼泪,那么不合时宜的场景却在那一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那是我心脏第一次的剧烈跳动,是我第一次的心动。
对一个男生。心动里夹杂着密密麻麻的心疼。
或许是模糊了,或许是多想了,或许是本能地应该喜欢他。
那就喜欢吧,任凭年少心动在我的世界里“疯长”,我的世界里需要有他长久不衰的璀璨笑容,和他。
二零一七年的新年我第一个对他说新年快乐。但其实还是我比较赚——我偷走了属于他的一部分热闹。
小镇的热闹无与伦比,吆喝唱歌的声音与我这边迥乎不同,屏幕里的另一边红火非凡,屏幕里的人我特别喜欢。
他在对着手机和我介绍的每一个时刻,介绍那边与新年有关的一切,舞台上的状况、各种各样的小摊。
我很想穿越时空来到他身边,第一件事是不管不顾紧紧拥抱他,而后我们等天空的璀璨,相互说新年快乐。
其实我还想捧着他接吻,那时候就很想。
他在做手串,雕刻我的名字,后来我才知道。
我想,暗恋最大的痛苦在于不能肆无忌惮地肢体接触,因为我无数次克制想把他拥在怀里的冲动。
某一天,我在等某一天的肆无忌惮。
那是迄今为止我认为很好的新年,唯一的不好是他不在我的身边。
双盲创诗里我们牛头不对马嘴,说到想对我说什么时他说,认识你满心欢喜。我想说,我才是这样。
我们就那样度过了冬季,迎来了二零一七年。
今年的春天是无与伦比的春天,我迎来了属于我的十八岁。
十八岁那天是我整个青春里至关重要的一天,那天在我身边的人,我会记一辈子。
我们去了古城游玩,他在我身边待了一整天,用手机记录了我十八岁的第一天。
想来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屏幕里到底记录了些什么,因为好像很多时刻他都举在手上,很多时候摇摇晃晃,还有一起同行的其他朋友的身影。
我们合了照、拍了照,在一面墙上写下自己的祝福,后来我才知道他祝我生日快乐,但其实晚上的时候他也亲口对我说过。
无论怎样我都喜欢,他在我身边我就觉得是上上签。
那是一个瞒得天衣无缝的生日惊喜,为此时过不知道几年我再次许了愿。
愿望里我说祝在我身边的所有朋友前程似锦。
十八岁比较特殊的这一天,我很自私地多许了一个,希望庄怀吟永远在我身边。
他把他的微信名字改成了自己的名字。尽管我的备注一直是他的名字,但我还是知道了。
他一点儿也不会比喻。
他按照着我的比喻说:比如我不知道你在哪里,老徐和我说你过得很不好,如果我喜欢你,那么我会为你甚至比你更伤心难过?是这样吗?
我好像只听见“我喜欢你”。
你喜欢我的话,牵住我的手,我就会抱你了。
但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
你问我什么最无能为力,无能为力的事情有很多,我觉得是想见却永远也见不到最痛苦,因为我爸爸总是在喝醉过后抱着我妈妈哭,说他想他爸爸。
而我很想见你,虽然此时你就在我身边,同样低着头认真地写着信。
信里有我吗?
我的整一封信都是关于你的情书。
我说是天人永隔,你说是想念。
天人永隔当然会想念,这好像并不冲突。
你还说,足够的爱。
足够的爱是你对世界璀璨微笑的动因吗?是或不是,我都给你。
他在今天给了我一朵向日葵,它被放在我宿舍的桌子上,向着窗户朝着太阳。
我生命里让我朝着炙热烈阳奔跑的向日葵,此刻就在我的右边,同样低着头,同样写给一年后的自己。
一年后的徐西淮,你再次看到这里时,庄怀吟在你的身边吗?
在的话,替十八岁的徐西淮,亲一亲他。
——2017年5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