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过得很快,二十一天过得也很快,昨天晚上,老徐同样在放学后,偷偷地把倒计时牌子挂上去了。
以至于同学们好不容易不再往那个位置看,突然再不小心瞥到,看见那个鲜红的数字“100”时,不免恍然。
铿锵有力的宣誓穿过红白跑道、大理石广场,传到耳畔,我们好像才听见回响。
我们说的“学长学姐,加油——”明明是在昨天,折的纸飞机还没来得及飞到脚边落下,怎么就又到了。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来,吹乱思绪,吹来老徐那句“搬好凳子,操场集合!”
到了啊。百日誓师大会,属于我们的。
“大家不要乱!带好自己的东西,可能会有点久,所以有水的记得带水,还有!操场上我们的位置还有人不知道在哪里吗?在中间记得!”
“不知道的跟着班旗走,纪一在吗?兔崽子跑哪里去了?等下回来了跟着他,他会拿着班旗走到最前面,一定不能乱!听没听见啊孩子们?等下下去会先集合,一定不要走丢了,我们班一个都不能少!”
“再叮嘱一遍!现在准备好!誓词已经全部发给你们了,看一下又谁没印到的吗?现在跟我说,没有人弄丢了吧,到你们手上才两分钟,放在口袋夹在书本反正总之一定要放好!等会儿要念的,徐西淮要先过去,谁帮他搬一下凳子。”
“誓词丢了也不要紧,到操场了跟你旁边人站紧一点,相互看,但一定要念出来!听见没有?你们都吃早饭了吧?”
“大声喊出来!喊出咱班的气势!咱班最棒!!到那里就不要吵太大声了奥,全校点名批评不太好,况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好了!搬好凳子。”
广播里传来声音,楼梯里全是凳子碰撞的声响,“我们也走!”老徐还是不放心,“走慢点!别摔着。”
“纪一来了没有?”老徐下面有人应,“来了你站最前面,手里拿着旗子。”
纪一说:“我拿着凳子不太好拿旗子。”
老徐没顾虑到这个,“也是,那你和我并排站,我拿着班旗。”
“呜呼——老师我们跟着你!一定不走丢!!”
下面有人喊。
老徐欣慰地笑,额头汗珠打湿一点衣裳,可能真的没了力气,可能叮嘱过后宽松了不少,语气降了下来:“跟着我,丢不了。 ”
老徐把旗子举的很高,以至于无论是下扶梯,还是弯弯绕绕许多花坛从外区到内区,路上好多班级的人相互询问、相互说话。
高三九班的人也边走边说,但只要一抬头,总能知道要往哪边走,操场里属于高三九班的位置在哪里。
因为老徐站得笔直,高三九班的班旗与众不同,而他一直举的很高。
主席台正在试音,试了一会儿就在放广播,同学们找到位子坐下,随意谈论。
人全部到齐之后他把旗子放在前面,嘴里喊:“记得我说的话啊,你们说话一定一定小点声!别乱跑听到了吗?”
大家都低着头,他也没想同学们回他,接着自言自语:“上厕所从后面走去上,别走前面穿过跑道!无人机拍着呢,主席盯着你呢。”
徐西淮的凳子是他自己搬到操场的,不是庄怀吟没听见,当时老徐说话同学们都安静着呢。
庄怀吟问徐西淮:““等下我帮你搬,你是现在就要先去吗?”徐西淮还是穿着自己的衣服,又说,“是去换衣服?”
徐西淮回:“嗯。一起过去,没关系。”
庄怀吟说:“你时间来的及吗?早点过去更好,我会帮你搬过去的,你放心好了。”
徐西淮说:“不是不放心你,两张凳子不好搬。”你可是一张都能摔到自己的人,虽然不怪你怪门只开一边。
庄怀吟还是坚持:“真的没事,你先去吧,我能做到!”
徐西淮拒绝他的好意:“换衣服是为了领着大家宣誓,这个环节在很后面,要等校长、领导、老师、学生代表全部发言完才到,在很后面,我有充足的时间。”
庄怀吟终于不再坚持,“嗯,”能一起去还不好吗,“一起走。”
徐西淮回答说:“嗯。”
老徐还在讲台上叨叨,庄怀吟又说:“你先去就不要听老徐的大段叮嘱了,”他看见徐西淮听见他的话笑,“还不要搬着凳子和好多人一起挤楼梯下去,你亏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