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学楼、篮球场、操场、食堂,俩人全部都逛了一遍。
施工已经完毕,能从教学楼直接去往食堂的近路已经开放,而要经过大半个操场和宿舍楼的弯路上的人寥寥无几。
真是,苦都让他们给吃了。
他们走的却是远路。
小路上树木依旧,走到宿舍楼时俩人都不约而同放慢脚步,庄怀吟看到宿舍门口的那一盏灯,与过去不太一样。
他说:“你还记不记得这盏灯?我在这里等过你!”
徐西淮很会破坏气氛地开口,答:“不是这盏灯,换掉了。”
庄怀吟语气有点生气地说:“我说这个位子!我们还一起去吃过宵夜,然而我没带卡,你请我吃的哈哈。”
徐西淮顺着他的话往下回,说:“你吃了兰州拉面,还喝了一杯酸梅水。”
庄怀吟不记得自己吃了什么,在他的印象中,在这个食堂,他白嫖了徐西淮好多饭。
庄怀吟蹦蹦跳跳看这看那:“是么?我都忘记了。”
徐西淮顿时脸垮下来,或者其实脸上没怎么表情,只是语气变了变,说:“不是。”
庄怀吟也不反驳,他现在可高兴:“不是就不是,今天我请你!”
俩人吃饱喝足后再出发,走近路回到教学楼这边。
他们从操场大门进去,里面现在一个人也没有,快到了午休时间,庄怀吟走着看台的楼梯去了主席台。
庄怀吟看着那些还没有被搬开、放回原位的桌子椅子,说:“这是上午进行了什么讲座访谈么?挺隆重的感觉。”
徐西淮当然不知道答案,索性不回。
庄怀吟又开始大段大段地回忆,说:“这里你可熟悉了吧,西淮。毕竟在这里演讲过无数次啦。”
徐西淮依旧没说话,只是正对着前方,往操场方向望——
依旧是红白跑道,里面是大片大片的假草坪,夹杂着数不清的橡胶石子,足球场又加了两个网,但现在没看见过一个足球。
“高二百日誓师大会的时候作为学弟学妹代表,在这里讲话,高三的时候就作为全体高三学生代表又在这里讲话,西淮,那时候你真的好忙哈哈。”
“当时讲了什么来着?全给忘了,我怀疑在那个时间也没听清楚你讲了什么。”
之后他尽力回忆与操场有关的很多事,说到运动会和成人礼。
“成人礼的时候你讲没讲话来着?我都不记得了。”
徐西淮说:“讲了。”
是么?那一次,怎么他什么也不记得?
一定有比演讲更加重要的事,否则怎么会什么也不记得呢?
“我们干嘛了?”
我们干嘛了?那一次。
徐西淮歪了些脑袋看着庄怀吟,庄怀吟同样挠挠头。
后来徐西淮还未开口,庄怀吟拍了一下桌子,豁然开朗,“我们三人给秋来送了三束花!!我记起来了!”
徐西淮也突然豁然开朗。
俩人说着说着走到了后台,后台竟然没关门,里面可是学校难得的没有监控的地方。
后台很简陋,依旧跟之前差不多,庄怀吟没什么印象,毕竟他只来过一次,徐西淮比较印象深刻。
“这里可以进来么?”
徐西淮说能,毕竟除了几张桌子,一张大帘子将大空间隔成两半,啥也没有。
庄怀吟对这里实在模糊,问:“这里之前应该没有帘子?”
徐西淮答:“有,有些时候会拉在两边,有舞台,换衣服用。”
庄怀吟拉开帘子去另一边,那边还有一个四面包裹着的很小的换衣服地方,在最角落。
“那里又是干嘛的?”
徐西淮说,有些妆造服饰复杂,单独空出来有用。
庄怀吟又突然无厘头问:“我到底来没来过这里?”
徐西淮也说不上来,到底来没来过?
六年前,甚至是七年前,到底来没来过?
庄怀吟在这个空间里来回踱步,快要想破脑袋。
走到那个单独的换衣服角落时,庄怀吟终于想了起来,拍了一下距离自己近的墙壁,说:“我来过!还给你送了一朵向日葵,你记不记得?”
徐西淮记不记得?
此刻徐西淮恍然大悟的不是过去某一天庄怀吟送给自己一朵向日葵。
而是如梦似幻于,很多天他听到、见到、想到向日葵,自己的脑海里就会莫名其妙出现庄怀吟模糊的脸。
他百思不得其解,原来答案是在这里。
可是另外的无数个未得到答案的解,他该怎么办呢?
庄怀吟拉开这个角落里的帘子,其实里面没有想象中逼仄,与商场里试衣服地方差不多,甚至摆设也一样。
“唉,这里还挺好。”
徐西淮跟在他旁边一起看,这里只是临时换衣服地方,不常用,只有舞蹈演员很多时怕来不及才会用。
“但是话说我只来过那一次么?我好像没进来过,在门口给你的,给完你就回去了。”
他未转头看徐西淮的脸,如果转头看,能看出他的冷静与庄严。
庄怀吟刚想转头再说些什么,突然被一股力道拖拽,自己差一点踉跄在地。
不是踉跄倒地,是趔趄到撞到了墙壁上——
徐西淮突然很重扯他的胳膊,着急到没有分那是左胳膊还是右胳膊,直接拉扯他再往后推了推,直接撞到了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