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鸿儒,若你能跑得了,本公子绝不追你。”
听到这话,疯学子愣了一瞬,旋即脸色剧变,连忙朝着贫游书生靠拢,却被面前的公孙审拦住,只得惊呼道:“贫游小心!”
“小心?”贫游书生眼见公孙审立在疯学子面前,离自己尚有数步之遥,有些不明所以的道:“你让我小心什么,我这——啊!”
他还未说完,便感到一阵无法忍受的剧痛,低下头时,才看见一只病秽纠缠的手已经切入了自己的胸膛,鲜红的血液瀑布般流下。
“成——熙——”他不可置信的看着面色阴冷的病鸿儒,一口污血涌上喉口,旋即便失了气力,只是因为那只贯穿胸口的手作为支撑,才没有直接倒下。
病秽缠身,五衰交加,病鸿儒正是因为这衰运横生的特殊罡气,才得名立足。
然而这却是贫游书生第一次,尝到衰病罡气的厉害。
面对贫游书生那刺痛又逐渐暗淡的眼神,病鸿儒却恍若无睹,转而探手取走他腰间的储物袋,旋即手臂再次发力,灵罡轰鸣,直接将他的胸膛炸开,衣衫上溅满鲜血,这才抽回手臂,一边寒声道:
“审公子说话算话?”
“我不是你,你大可放心。”公孙审一边身形一展,将满脸焦急的疯学子死死压制,一边平静的说道:“你这次离开,不要让我再次碰到,我便当你不曾来过。”
“多谢公子。”病鸿儒闻言,急忙遁入净毒池,用池水冲洗脸庞,旋即朝着池外全速离去,只留下一句悠悠的呼喊。
“呵。”公孙审面露嘲讽,只当自己不曾听见。
“严成熙,你混蛋!”
而面对情景的幡然变化,疯学子再也无法保持镇静,发疯一般的朝着公孙审施展神通,暴风骤雨般的攻势此起彼伏,却始终奈何不了他,连连怒骂道:
“特么的还不快送贫游去医治!其余人快快结阵,助我一臂之力!”
“你们这帮狗娘养的等什么呢!快呀!”
然而听到疯学子的命令,那帮儒子面面相觑,身在审公子的毒霾之中,始终不敢有所作为。直到其中一人吓破了胆,转过头去飞快逃离了书源池——
“疯学子、贫游书生、病鸿儒三人一起上都没能战胜审公子,我们怎么会是对手?”
“这趟浑水,我就不该参与!悔时晚矣,悔时晚矣呀!”
“刚刚审公子说不要让他再次遇见,就当没有来过,我们也赶快跑吧!”
“那是对病鸿儒说的...”
“即便审公子有心计较,咱们这些人名微言轻,他还能个个认得?跑跑跑!”
“不错,离开这里,隐姓埋名,总好过现在就死!”
很快,原本成群结队的儒生才子们便几乎散了个干净,到最后,连那几位主动去搀扶贫游书生的儒子也意动不止,最终还是抛下贫游,各自亡命去了。
“你们——”
疯学子愈发惶恐,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他的本领本就不如公孙审,此刻众叛亲离,顿时失了战意,只得且战且退,却忘了身后就是揽圣楼。
宝楼在后,审公子在前,不消片刻,他便被彻底堵在楼前,再没有脱身的机会。
“审公子...”眼见君欣悦赶到公孙审身边,疯学子彻底绝望,全身抖若筛糠,不再出手抵抗。
他眼见审公子也没有继续挥掌相逼,忽然面色一变,满脸堆笑,伸手理了理乱发,随后颤颤巍巍的跪倒在地,恳切道:
“公子,少痴一时疯癫,竟然险些杀害公子,在下罪该万死!”
“哦?”公孙审稍微后退几步,俯视着疯学子,饶有兴趣的说道:“这么说,刚刚那些作为并非你的本意?”
“正是!”疯学子目光炯炯,严词说道:“少痴有疯魔症在身,时不时会陷入疯癫,常常做出违背本心的事情,我也是追悔莫及,却又无可奈何。万幸公子无事!”
“哈哈哈哈哈哈!”公孙审开怀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直笑得前仰后合。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审公子,此人就是名列新八儒的疯学子?”君欣悦鄙夷的看着白少痴这副姿态,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公孙审长笑许久,才缓过劲来,答道:“身后那血泊之中,则是同样位列八儒之一的贫游书生。”
“而那病鸿儒,则早已不知逃窜到何处去了!这就是儒门的新生代代表人物,这就是所谓的新八儒!”
“公子,少痴犯下大错,无论如何也要赔罪,还望公子成全!”疯学子眼见公孙审没有理会自己,反而与君欣悦闲聊起来,连忙高声喊道,一边把自己的储物袋取出,双手托起,举过头顶。
“哼。”公孙审目光闪动,深深地看了一眼疯学子,嘴角微微扬起,随后伸出手来,就要去接住储物袋。
“嘿嘿嘿嘿,呵忒!”
白少痴抬起头来,傻笑几声,很有讨好的意味。但就在公孙审探手的瞬间,他却突然张开嘴,一滩腥臭无比的黄痰自他口中飞出,裹挟着十分凝练的罡气,直冲公孙审的头颅!
“青蛇毒掌。”
公孙审眉目舒展,侧身歪头,躲过了这滩粘痰,同时摊开手掌,凝实的毒罡早已隐在掌心,原本朝着储物袋伸去的手直接拍在疯学子抬起的额头上,瞬间破开脑门,轰碎了他的头骨。血水和脑浆搅作一团,高高溅起,洒在了楼墙一侧。
“咦,好恶心。”君欣悦厌恶之意更甚,抬腿朝着已经无法动弹的疯学子狠狠来了几脚,留下数块青紫的血瘀。
“疯学子,自然是个疯子。可惜我早就知道,你有这一门恶心的法术神通。”公孙审面露轻蔑,缓缓抬起手掌,朝着白少痴脖颈一挥,便摘下了他这囫囵脑袋。转身之际,又一脚将他的无头尸体踹飞出去,不知陷进了哪处淤泥中去。
他迅速理了理体内紊乱的灵气,将气息微薄的夜君邪背好,旋即提着疯学子的血淋淋的脑壳,一脚踏入了揽圣楼中。
“君师姐且跟紧我,时不我待,审唯有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