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了。”
几人依次搜寻,来到一间较破旧的栏栅屋。
这里面的衣柜前有一个小孩子的尸体,根据身形判断,还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
他还维持着抱头的姿势,身上的皮肉已经烂的不成样子,只剩一副骨架的身子显得更加瘦弱。
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这小孩子在经历这一切时一定是万分惊恐。
衣柜的另一边是两个大人的尸骸。
娇小的女人被男人护在身下,男人的背插着一把刀,颈椎都断裂了。女人死前还维持着朝小男孩的方向伸手的画面。她想要抓住他,但是女人的手掌在下一秒就被斩断。
“这,这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谢仁的声音有些颤抖。
付末注意到这间屋子里的能量更加强烈了,看来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里。
他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的尸体,来到一个木柜子前。柜面上裱着一幅画,相框是用简单的木条制作的,但是却磨得很精细。小孩子的皮肤娇嫩,也不会被木刺划伤。
图画像是出自小孩子之手,灰色的石板上,歪歪扭扭的白色痕迹,勾勒出一家四口的背影。两个大人和两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孩子要高一些,他牵着矮一些的小孩子的手。四人面对着森林和波浪状小河,天边是一轮太阳。
“这是一家四口,父母和两个小孩。”
付末指出来,说道。
“但是这里只有三具尸体啊。”
“会不会是在其他地方被杀了?”
“可能吧。”
相框的旁边还有一箩框草绳的编织物,有小船、草鞋等,其中最栩栩如生的是一只青蛙。
它有力的后腿支撑起身子,好像随时要蹦起来。
付末不得不又想到了张年,对方变异成青蛙,可能他的生活环境也是在青蛙多的地方,比如池塘边、沼泽边,还有这里。
“对了,看看那把刀。”
付末他们围起了那具男尸,端详起背上插着的刀来。
“哥,这把刀怎么了?是发现了什么吗?”
“这里有字。”
林舟指着刀柄一边的小字道。
“盛什么制造?”谢仁念了出来,可是这刀的磨损严重,上面的字有些模糊不清了,“这不就是这刀的制造商吗,也不是什么有效信息吧,说不定是上街随便买来的。”
“算了,先找晶体吧。”
付末也看不出有什么有用的指向性信息,只好压下脑里的想法,就此作罢。
他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四人在这搜寻一番后,终于在西边的墙缝里发现了一块手指长的青色晶体。
“找到了。”
付末废了好一番功夫才把它扣了下来,手指上都是墙上的泥。这晶体不只是怎么到这墙上的,整面墙都被穿透出一个小洞。
“我先去洗洗。”
付末拿着晶体,来到河边。
河水很急,拍在河道的石头上,打出白色的泡沫。
付末抓得很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河水冲走。
清洗过后的晶体散发出更加清透柔和的光泽,尤其在黄昏下,更加明显。
“会不会是流浪者干的?”
池青砚猜测道。
“可是晶体还在,没有被拿走。”
“可能是他们没发现?”
“可能吗,人都杀了,屋子里的晶体怎么可能没发现。”付末反驳了谢仁。
“他们的心脏没有受到创伤。”林舟说。
“如果是流浪者,那更不应该放过这些人们体内的能量。”付末补充道。
“但是这些凶手的手段太残忍了,孩子都不放过,如果不是流浪者,那还是谁?”
“这档惨案应该是在异变发生之前的事。”
“是的,既不图能量和晶体,也不可能图钱财,会不会是仇杀?”
“谁能跟这么多人结下仇?”
“可能是打击报复,故意迁怒于无辜的人。”
“真的有这种人吗?那他们也太可怜了。”
谢仁搓了搓手臂,声音都低了几度,为这些可怜的人们感到惋惜。
“世界上什么人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们不敢做的。”
“这个晶体是他们死后才出现的。”
谢仁心里的负罪感减轻了些,“那就好。”
“那我们回去吧,快要天黑了。”
池青砚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落山,天边只剩一抹橘黄。
“等一下。”付末说道,朝栏栅屋里走去。
“哥?”
“怎么了?”
几人跟上去,站在屋门前看着付末想要做什么。
付末拿起床上的被子、床单,盖在了这些惨死的人们身上。
谢仁见了,也立马开始动手,给别的人们盖了起来。他心里的恐惧和方案没有一开始的严重了,他对这些可怜的人们多了一些悲悯。
林舟踌躇了一下,也学着付末的举动有所动作。
在经过池青砚身边时,听见对方小声地说:
“看到那幅画,我又想起我弟弟了。如果他现在还活着,应该还在等着我去找他。”
“你和他很像。”
林舟脚步没停,不知道池青砚是不是在跟他说话。
就算是他也没有接话的打算,这和他又毫不相干。
林舟走出屋门,朝其他的栏栅屋去了。
只有池青砚没有动,他靠在门框上,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唉,又开始多愁善感了。”
付末也没想到谢仁和林舟会跟着自己安置好这些尸体。
他只是觉得,晶体出现在这里,像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指引吧。如果不是这样,恐怕在这深山老林里,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听见他们的哀鸣。
他们一走,可能这片土地就再也不会有人踏足。
原本隐于市的一方净土,受外来人的打扰后,又将归于平静。
他也算是拿了别人的东西了,虽然没办法替他们报仇,但是也得为他们做些什么。
就这样吧,布料一盖,将隔绝时间的纷扰,重新回归宁静。
“希望你们在另一个世界,能不被打扰,像以前一样好好地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