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修的姿态看似恭敬，但从那平静之中，史向虎却能感受到一股轻视。

“是的，你抓到我了，所以呢？然后呢？”

“你又能如何？”

对方没有明说，但史向虎就是能听到这么几句话。

他的眼神锐利，仿佛猎鹰巡视猎物，在拼命找到对方的破绽。

“林修，你觉得你做的事情能瞒过我们吗？”

他直接开门见山，选择单刀直入。

这么长时间的周旋，他已经清楚，和对方玩弯弯绕是没用的。

听到质问，林修只是平静的歪歪头，眼神诚挚的看着史向虎。

“史长官，您说什么事？”

“我做的事已经全部交代了，我知道您不信任我。”

“但，”

林修此时暂停了一下，然后盯着史向虎的脸笑了笑。

“你信任不信任我很重要吗？”

“砰！”

身旁一个警员闻言，立刻拍响桌子站了起来，眼神带着怒火。

“你说什么？”

但史向虎并没有生气，而是摆摆手命令警员坐下。

等到场面平静下来，史向虎破例点了根烟，然后递了一个根给林修。

“谢谢，我不抽烟。”

史向虎毫不在意的收回手，向后依靠着椅背，双脚放在桌上，漫不经心的看向周围。

“你觉得自己做的天衣无缝？”

林修一顿，因为他想起了卡罗尔的尸体。

这是他唯一感不安的地方，因为卡罗尔死的太轻巧，而且对方卡包就好像预料到自己会死，提前清空了大半。

但他不能说这些疑点，否则对方会把注意力转向卡罗尔。

卡罗尔被抓，那他肯定完蛋，因为对方才是实际的经历者。

所以此时此刻，卡罗尔死没死不重要，但在他这里，卡罗尔必须死了。

对方问到这个废话，难不成是查出了卡罗尔尸体的不对劲？

对方的技术手段比他高明，这并非不可能的事情。

史向虎没有读心术，看不透别人心思，要不然也不会一直和唐稚吵架了。

但他看到了对方那微小的、极其不易察觉的不自然。

史向虎立刻精神一震。

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无所谓的看着天花板，然后吐了一口烟圈。

“顾雄是他们亲自杀死的，而卡罗尔的尸体虽然他们见到了，但是实际场景都是林修口里说出来的。”

所以......

心思流转之间，史向虎内心突然有个主意。

“你把卡罗尔藏起来了对吗？”

说完这句话，史向虎立刻摆正姿势，大脸凑了上去，仔细观察林修眼中的情绪。

谁知道对方的眼中只有看傻子般的神情。

可史向虎等的就是这个。

林修在来到审讯室之后，一直处于极度警惕的状态。

唯有在史向虎说出那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后，他的表情中才透露出微不足道的安心感。

像是蔑视这种情绪，林修在之前是不可能表现出来的。

哪怕是刚刚那类似挑衅的话，都是和风细雨，一脸的正经。

改变便意味着不正常。

见到了自己想要的，史向虎冷笑一声，直接起身走出审讯室。

离开那让人不舒服的小房间，他倚在墙上，脸色立刻垮了，因为又开始发愁新的问题。

卡罗尔的死好像确实有问题，可他又能到哪里找呢？

这么长时间，怕是早就跑出飞鸟城，不知道在哪片天上自由飞翔了。

而就在他再次开始揪自己那日渐稀疏的头发之时，远处传来了一声呼喊

“师傅、师傅。”

“秦楚有事情要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