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狼族先祖?
古猫一脉?
不用本源就能施展的神术?也就是说不需要献祭?
能创造祭司?
如果不是眼下肃杀的气氛,和压在颈动脉旁边冰冷的利刃,吴廖可能会把她说的话当成一个笑话。
在脑中思索了片刻,吴廖动作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我觉得老祭司传给我的神术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说真的,你所说的这些我从未听说过,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认知,我怀疑老祭司也不知道你所说的这种神术。”
狐的声音没有变化地回答道:“不可能,老祭司绝对会使用这种神术,他不可能让嚎狼族先祖的传承断绝。”
“为什么?”
“因为他就是被创造出来的祭司,而你也是。”
晴朗的天空仿佛落下一道惊雷,直直劈在吴廖的头顶!
“老祭司...是创造出来的祭司?而我也是?”
祭司难道不是天生的吗?灵体的强弱不是决定一个人是否生来就有成为祭司的潜质吗?老祭司难道以前并不能使用神术,是后来被人创造出来的?我难道不是因为身体孱弱而灵体相对强大才而被老祭司看中资质选为祭司的吗?如果祭司能够被创造,那嚎狼族岂不是人人都是祭司?为什么又会沦落至此?
即便两人没有面对面,狐好似也看出了吴廖挣扎的心理,她言简意赅地补充了一句:“你觉得同作为群山的狼族为什么都会突然对嚎狼族反水?你觉得金狮那种富饶的大部落为什么会突然针对身居偏远的嚎狼族?老祭司明明血脉浓厚,躯体返祖,按理来说,他应该是一名天生强大的血脉战士,为什么他能使用神术成为祭司?”
传入耳朵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拍打在脑海里的雷霆海啸,劈裂了夜空,拍碎了海岸。
但是天空并没有因此散去乌云,反而更突显了它的黑暗,海岸并没有因此后退,反而更是磨尖了棱角!
记忆中频频闪现各种画面,频闪一般划过脑海!
胡狼族突然发难,勾结外敌,屠灭两族,面对如此恶劣的行径,而群山中的其他狼族却并没有建立联盟,一齐反抗......
金狮有文字,有冶铜的技术,可是却派来一名位高权重祭司,插入乱局......
初见老祭司,白发如年末枝头上越积越多的霜,斗篷下,低垂的银须上,就是狭长的狼吻......
听狼头痛斥胡狼族的恶性,凭借有关血脉的谣言,他们大量捕杀嚎狼部落的族人......
老祭司一人就能阻挡四大部落的联军,看似完成了常人不可能的英雄壮举,但是现在却隐隐有了另一番解释。
老祭司逝世,沉寂多年的胡狼族又突然发难......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
吴廖不知道自己是在问狐,还是在问自己。
“当然是真的。”狐的声音如常平静。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就算老祭司被创造出来是经由血脉返祖却能使用神术的异常让你看出了端倪,那你又怎么确定我也是被创造出来的?”
狐知道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些,他从未听老祭司提起过。
听狼头族长说,她当年负伤,嚎狼族在逃亡途中偶然碰见,是老祭司将她救了下来。
而现在看来,“偶然”不一定就是偶然。
“我们妖狐族传承有一秘术......”
吴廖侧耳,正打算认真倾听狐的解释,忽然,后背一紧,温暖的体温隔着单薄的一层T恤渗入皮肤。
一直若隐若现的异香忽然浓重起来,犹如轻撩过脸庞和脖颈的发丝,视野之中的树木、山石好似都变得更加艳丽,空气中隐约有粉红色的薄雾丝绸般飘浮在空中,缠绕在身侧,但凡所碰之处,无不暗自瘙痒,像是直接抓挠在了心脏上一般,令人难以忍受。
“若是对男子使用这种秘术,可以让他如醉如痴,言听计从,若是对女子使用,可以让她遍体酥软,状若失神。就算再坚定的人,也抵抗不住这连绵不断的冲击,越是挣扎,越陷越深。”
“.......”
忽然,幻觉般的异样如潮水般退去,紧贴后背的温热也瞬间消失,妩媚的声音恢复到方才的冰冷与平静。
“可唯独对老祭司和你没有用处。”
良久,吴廖深吸一口气,将如钢丝球一般在脑袋里纠缠的繁杂念头按下,勉强抚平心绪。
原来如此...看来狐已经在自己无意间试探了许多次了,而被创造出来的祭司似乎对妖狐族的秘术具有强大的免疫力,她便是借此确认了猜测。
这么说,鹭刚才呈现出的状态,也是中了狐的秘术?
狐到底是妖狐族里的什么人?
这种秘术如此强大,不需要献祭就能发动,看来不是神术体系之内的东西,如此重要的传承,不会是妖狐族里随便一个人就能掌握的吧?
“这么说,你的目的......我还是应该说妖狐族的目的和金狮一样,也是得到嚎狼族的传承?”
狐没有掩饰,不带感情地说道:“是。”
“你们也要用它创造祭司?”
“是。”
“为什么?”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也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或许是贪婪,或许是想变得强大,或许是害怕掌握着这种逆天神术的嚎狼部落,都像争先将它占为己有。
眼下,金狮,胡狼族,已经将矛头对准了山脉这边,估计群山的其它部落也都盯上了嚎狼族,此时此刻就算再多一个妖狐族,也不会让情况变得更糟了。
“如果老祭司掌握了这种神术,为什么不用它创造更多的祭司?”
声音未落,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嘲讽般的嗤笑:“要那么多的祭司干什么?难道是觉得部落里觉醒血脉的战士还不够少?还是嫌部落灭亡的不够快?”
“......”
气氛重新沉凝,西边的太阳彻底沉入地平线,山林犹如黑云压城一般阴沉了下来。
“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狐忽然开口道,放在吴廖脖颈处的刀锋挪动了半寸:“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神术传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