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迈出门扉,刺目的阳光晃过视野,视角的盲区,圆屋的一侧贴来一道漆黑的人影。
熟悉的香气,熟悉的斗篷,熟悉的气息再一次侵入吴廖的心神。
不过这一次,他迅速作出反应,暗暗抵抗那种几乎令人巴不得沉沦温柔之乡的感觉。
吴廖快速后撤了两步,侧身躲开袭至胸口的肩肘,不带丝毫情感沉声道:“狐小姐,您找我有事吗?”
裹在斗篷中的狐顿住了身形,站在吴廖身前不过一臂之距的位置,微微仰头,与吴廖视线相交,露出了遮在阴影下的面容:“祭司大人怎的与小女子这般见外呢?”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也不足以形容狐小姐的颜值,她实在是在漂亮了。
饱满的眉眼和秀气的鼻梁,组合在一起简直就像是蜂蜜面包配上了鲜奶,璞玉绣上了金丝,一颦一簇之间,都透着难以抵挡的妩媚。
但这种妩媚下却好似隐藏着一朵青莲,莲花在薄霭中绽放,模模糊糊,若隐若现,忍不住想让人拨开轻纱,一探究竟。
吴廖发觉在与她对视之中,思绪陷入的越来越深,急忙在心中念起大威天龙。
“狐小姐,我似乎也和你不熟吧?何谈见外呢?”
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身上会这么香。
诈闻起来,像是某种花香,沁得久了,就像是某种甜腻的体香。
部落在搬迁,开挖蓄水池之前,一年才洗四次澡,不发臭就不错了,而自见她第一面起,就违背了这种常态。
等等...听狼头族长说,部落搬迁之前,她鲜少在部落里待,第一次见她,也是在水源所在的树林里。
难道她.......
吴廖想到此处,猛然皱了皱眉头,脑海中转动几圈,又释然了。
反正,水潭里的水基本已经换过一次了,不作影响。
“祭司大人,您今天的一言一行都震撼了小女子的心,乃至结束的时候,胸口也觉得痒痒的,实在忍不住,才来叨扰,敢问大人,台上的那番策略,也是老祭司大人传授给您的吗?”
什么意思?
就问这事?
每次她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眼前,总是会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大概是习惯了,吴廖不假思索的回答:“当然不是,这是我自己的本领。”
老祭司的性格与自己迥然不同,如果有人反对他,他大概会手持长矛几杆子捅到对方同意为止,这种迂回繁琐的话术,他当是不会采用的。
不过也用一种可能,老祭司年龄大了,气力有限,不屑于搞这种弯弯绕绕的事情,直来直去更节省时间。毕竟人家也是仅凭一己之力,将嚎狼族从四大部落联合进攻的绝境下保全了下来,如果一直都用直来直去的方式解决问题,嚎狼族怕是坚持不住这么久。
“哦,那夺人听觉的神术,也是您自己创造的吗?”
“当然不是,掠夺神术只不过是老祭司传承下众多神术的一种而已,这可是老祭司的拿手绝活。”
吴廖没有抢夺他人功劳的习惯,既然不是自己的创造的东西,他就没有必要非扣在自己的头上。
语毕,顷刻间,吴廖觉得四周的气温忽然间冷了少许。
“大人的神术用得真是炉火纯青,实在是让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脑海中自然的转译出“五体投地”一词精准的表达出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若按照这个世界的语言直接理解,那便是“小女子佩服得想要四脚朝天露出肚子”。
“不过大人,我还在妖狐族的时候,听说神术想要如此熟练的使用,都需要经过多年的掌握和训练,大人使用的这般娴熟,其他的神术也是这样吗?”
果然……她还是对神术很感兴趣。
吴廖不自禁摸了摸下巴。
他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的掌握神术,多半要归功于对神术结构的解析和理解。
理论上,只要掌握了颂词,就不存在使用不了的神术。
“差不多是吧。”
狐忽然止言,埋头,将面孔重新藏在斗篷的阴影之中,不再说话。
吴廖还等她是否还有后续问题,但是空气却沉凝下来,仿佛间变得粘稠。
直到他渐渐觉得尴尬,觉得狐小姐的状态有些不对,狐在此刻却忽然微微鞠了一躬,无声无息的转身离去。
长长的斗篷随着前行裹挟的微风浅浅荡起,虚浮的扫过地面参差炸起的萎靡青草,身后只遗下淡淡的异香。
吴廖远远目送狐面朝朝阳越走越远,感觉她好似真的越走越远,背影轻飘飘愈发的不真实,好像眨眼间就会消失在林中一般。
即便再闻见那股摄人心魂的体香,也觉得犹如秋风落叶一般难以久存。
“她这是怎么了,奇奇怪怪的。”
吴廖摇摇头,不作多想,转身向烧制木炭的土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