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 101
谢父谢母怀疑谢梨最近受了什么刺激,从来对学习都是一副懒散的样子,结果最近却突然发奋图强。
好吧,虽然说发奋图强有点夸张,但至少也达到了一种“不管什么时候推开门,她都在学习”的状态。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夫妻俩想来想去,觉得有可能是前段时间的吵架影响到谢梨了,导致这孩子有点自闭。
于是在一个晚上提出带谢梨去看电影。
“你爸特地为你包的VIP厅。”谢母说。
“不去,明天就期中考试了!我今天去看什么电影啊。”谢梨感觉这一对夫妻自从闹过离婚之后脑子都不太正常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偶尔也要劳逸结合一下子吗,你以前不还在期末考试之前出去给同学过生日呢吗?你这么学下去,太累了可怎么办。梨梨,你可别有话憋在心里不说,到时候憋坏了。”谢母担忧的说。
谢梨明白过来了,有点哭笑不得,她站起来,一边把谢母推出房间,一边说,“哎呀,我不会的,我一点儿都不累,那什么电影就你们自己去看吧,顺便培养培养感情哈,我和你说,这次期中考试对我来说老重要了,千万不能考砸。”
“为什么不能考砸啊?”谢母想着我们对你也没什么严格要求啊。
谢梨想了想:“因为我之前退步比较大,再退步下去就要被请家长了,你们也不想百忙之中还要被老师叫到办公室去吧
?”
这一招果然奏效。而且,之后谢母和谢父说起来的时候,还连连感动,说闺女长大了,知道体谅我们工作忙,会体贴我们了。
也不知道谢梨知道他俩的感动会作什么感想。
她回到书桌前,定了定心,继续看自己的错题。翻到了一张试卷,目光在上面定格,这是谢梨少有的做的比较好的地理试卷,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一张徐朗行给她检查过。
哎,怎么又想到他了。
谢梨托着下巴,叹了口气,好像有无限的愁绪。少女也摸不清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烦躁的趴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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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卫生间看到内裤上的血迹,谢梨才明白,那些烦躁的心情,大概是大姨妈快要来的前兆。
肚子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搅动,痛的她冷汗直冒,谢梨浑身发冷,勉强站起来去考试。两天考下来,浑浑噩噩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试卷上写了点什么。
排名出来的时候,尽管事前祈祷无数遍,谢梨还是没能考进前700名。
看到成绩的那一瞬间,她像是一下子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任旁边的同学怎么议论纷纷,说这次年级第一居然不是之前稳坐第一把交椅的那个,而是半路杀出了一个陈咬金,据说还是个长得很帅的男生呢!要换作之前,谢梨肯定会很感兴趣的凑上去一睹真容,这会儿却没什么心思参加讨论,整个人蔫巴巴的回到了位置上。
大姨妈带来的疼痛还没好完全,此刻似乎又因为心情而有加重的趋势,谢梨叹了一口气,手指在桌面上玩一只笔。
冒着被抓的危险,她偷偷揣着手机去厕所隔间,关上门,打开了微博页面。和徐朗行的聊天方框还是那天的样子,对话一来一去,并没有忽然增多几条。
也是,徐朗行应该忙着准备度假吧,哪里会有时间关注到她期中考试已经结束了跑来主动问她成绩呢?不对,就算他没有在度假,也不一定能想到这件事。
对他来说这或许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约定而已。
只有自己这么在意,铆足了劲儿在考,结果还因为来姨妈肚子疼而考的一团糟。
如果说前几天谢父谢母害怕谢梨出现自闭状态,那么他们今天见到的谢梨,却完全是一个自闭状态了。一回到家里,谢梨谁也没有搭理,就自己走到书桌旁边,也不看书,也不听歌,平时喜欢用的mp3被她打入冷宫,看起来好像是不打算听歌了似的。
“梨梨,考完了我们出去吃个晚餐吧。”谢母在旁边说。
谢梨有气无力的说自己不想吃。
从小到大,谢父谢母从来奈何不了谢梨,她不肯说的话谁也没办法从她口中套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个人可以,谢母只得打电话给谢不琢。
结果不巧,谢不琢晚间九点有个电话会议,谢母说了一声好,临要挂电话,又听谢不琢说,“要不您问问她要不要来我这儿?”
谢母一问,谢梨一开始说不要,结果在她要答复完之后又忽然改口,“要,我去一下好了。妈,你给我拿一袋陈阿姨烤的那个饼干,我带去给悦悦姐。”
悦悦姐是谢不琢楼下的邻居,有一回在小区里不知怎么的就认识了,她今年二十五岁,却和十六岁的谢梨成为了好朋友,一点儿也不嫌她年纪小似的,经常邀请她来家里玩。不过后来,被谢梨发现她只是想借自己接近谢不琢之后,对她就稍微冷淡了一点,悦悦姐不知道是真没察觉出异常,还是心理素质强大,并没有因此和她疏远,上次碰面,还很热情地给了她一杯自己做的特调奶茶。
谢梨不喜欢欠人情,刚好谢母的朋友陈阿姨烤饼干的手艺一流,昨天给他们送来了很多,便借着这个机会还了好了。
不过,敲开门面对悦悦姐,谢梨又有点后悔过来。因为悦悦姐那么热情,一副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的样子,让谢梨觉得自己反而成了那个坏人。本来
是想着过来把人情还了,之后她也不欠她什么了,结果悦悦姐三两句话一聊,约她下次再来玩,她居然不好意思的就答应了。
大家都说她有一张牙尖嘴利的嘴,可是,谢梨自己知道,很多时候,她是真的反应不过来。
一脸消沉的刷开谢不琢家的门,谢梨隐约瞥见沙发上有个人影,自然以为是谢不琢这个罪魁祸首,当即“哎!”了一声走过去,“哥,你长这么帅简直是害我的命啊,你知道吗,今天我但凡在楼下多停留一秒,说不定悦悦姐就不让我走了——她一定会绑架我,巴结我,让我在你面前给她说很多好话。”
沙发上的男人转过头来,“悦悦姐是谁?”
谢梨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时间,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徐徐徐……朗行,你怎么在这里?”
“你不应该叫我哥吗?徐哥。”徐朗行点明。
“叫徐哥像黑社会你不觉得吗?”谢梨反问道。
徐朗行:“…………”
他沉思了一秒,脾气很好的妥协了,然后两个人面面相觑,忽然之间一块儿问了对方一个一样的问题:“你怎么在这儿?”
这会儿谢不琢也从书房出来了,边走,边短暂摘下一边的蓝牙耳机,瞥了沙发一眼,“你怎么还没走?”
这话显然不是对谢梨说的,一时间,两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徐朗行身上。他“啧”了声,“今天住我爸妈家。”
哦,谢不琢明了,徐父徐母爱唠叨的性子,大概又开始催他找女朋友,所以,徐朗行每回来他父母家,都会先到他这儿来躲一阵子。
接了杯纯净水回书房,谢不琢还得继续去开会,客厅里,只剩下徐朗行和谢梨大眼瞪小眼。
谢梨放下书包,像是勾起了徐朗行的什么回忆,“对了,你期中考试怎么样了?700名对你来说轻轻松松吧?”
“…………”
谢梨感觉到,徐朗行这个人,可能真的有点擅长哪壶不开提哪壶。
“没有……”她声音轻的跟蚊子哼哼似的,徐朗行一下子还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也许是越心虚,嗓门儿越大,谢梨这次鼓足劲喊了一声:“没有!”
徐朗行捂了下耳朵。
“我考试的时候身体不舒服,肚子痛的要死,头也是晕的……”说着说着,谢梨发现这话好像有在为自己各种找理由的嫌疑,于是闭上了嘴,“反正我就是没考进前七百。”
话音落下,徐朗行沉默了会儿,谢梨心情也很是低落,似乎,除了不能听歌之外,还有一种在重要的人面前丢脸了的低落感。
可是奇怪,徐朗行是她什么重要的人吗?
明明只是表哥的朋友而已。
正想着,谢梨惊讶的发现,徐朗行已经起身,再回来时,手中多了把吉他,视线对上,他一笑,“今天刚好带了。”
“可是我没考进前七百名啊。”谢梨的小心脏咚咚跳起来。
“嗯?”徐朗行歪了下头,佯作在思考,“那么就当预支的吧,期末给我好好考啊。”
话说完,不等谢梨说什么,他就抬手在吉他上先拨了一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