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她一时语塞,我半天我不出个字来。仅凭沈文的一两句,她也无法到官府立案啊!她当时又不在场!
“里正,还有一点。我娘子并无做过盗窃之事。”
顾昭继续道,“她既然嫁于我,便是我的人,此处便是她的家,她何必为那点蝇头小利行窃。”
有道理。
里正点点头,顾昭有他长辈留下的房屋,外形空间比沈绵绵娘家大得多,谁会看得上她娘家的地契。
据他所知,沈绵绵娘家的地契上印着她爹的姓名和指纹,非本人亲自到官府是无法抵押,拿走也无济于事。
眼瞧着里正往他们二人方向倾倒,刘梅不甘心,她进不去改日再想办法,总之她势必沈绵绵得到惩戒。
“里正,我是没搜查令,这次进不去就罢了,但她指使一只畜生往我脚上拉屎,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是不是应该打她三十大板?”
“哦?”
里正倒第一次听闻,视线转向沈绵绵,她不慌不忙,突然冲院子里呼唤一声,一只黄色绒毛的小鹅屁颠屁颠走来。
“大白,去,在她鞋上拉。”
刘梅大叫,躲到里正后面:“沈绵绵,你发什么疯!”
大白纹丝不动,脖子一弯,悠哉悠哉打理起自己的羽毛。
它除了能听懂它的名字,其他话它太小,听不明白。
沈绵绵无奈摊手,“里正,但凡养过鸡鸭鹅的人都清楚怎么回事,这类家禽属于直肠子,走到哪儿拉到哪儿。”
“那它为什么别处不拉,偏偏拉到我的鞋子上!”
“你问我,我问谁。”
沈绵绵笑眯眯,“估计你鞋味儿臭,它误当成茅坑吧。”
“你!”
后面的人一听忍不住笑了一声,刘梅如同被踩住尾巴的野兽抓狂。
沈绵绵:“我知道你向来看我不顺眼,但也不能在众人面前胡说八道。单凭这点你就诬陷我的行为,心思未免太恶毒了。”
“里正!”她满脸通红,气得嘴角抽搐想要搬来唯一的大山主持公道。
里正觉得这女人简直不可思议,但他被点了名,哪怕心中百般不愿,也得出面让事情做个了结。
“梅娘,村子的人多少清楚你们之间的矛盾。沈绵绵已经嫁出去,与你无关了,你别一天到晚针对她。”
“我……”
“此事无从考证,暂且先这样吧。梅娘,你回家好好睡一觉,睡够了脑子清醒多。”
刘梅哪不明白里正的意思,他是在说自己糊涂到处发疯!
“里正,你作为一村之长如此偏袒她,是不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还是你们之间存在不清不楚的关系!”
“闭嘴!”
里正打算离开,听到刘梅恶意揣测,登时气炸了,然而这次依旧再次被打断。
只见男子快步上前,俊美的容颜露出愠怒的神色,他眯着眼,一股凌厉强势的压迫感接踵而来。
“这种话我不许你讲第二遍,立马给我娘子道歉!”
向来温润如玉的书生,此时绷紧脸色,厉声喝道。刘梅望着他面无表情的神色,莫名感到一阵发怵。
仗着身旁有人,她笃定顾昭不会当着大家的面对她如何,于是硬着头皮道:“我就不!你一个晚辈凭什么这么跟我说话!”
“你干嘛那么生气?被我说中了?也对,你一个肺痨鬼一条腿踏棺材了,知道自己头顶帽子换谁谁不生气?”
沈绵绵发现她和顾昭有个共同点就是护短,最听不得有人说对方半点不好,尤其她还诅咒顾昭短命。
顾昭仿佛换了个人一般,目光锐利,嘴角噙着抹嗜血的冷笑,蓦然做出令人意料震惊的举动。
“你……咳……”他手劲儿怎那么大!
刘梅的脖子被紧紧掐住,她无法呼吸,憋得难受用力捶打他的手。
“和我娘子道歉。”好像完全不是他所做的一般,他语气平静重复一遍。
刘梅这时候也还在嘴硬:“我就……不……”
顾昭冷哼一声,越发收紧力道,沈绵绵见情形不对,连忙按住他的手,低声劝说:“顾昭,冷静一点。此次本就他们不对,若你再对她动手,最后反倒变成是我们的问题了。”
他敛起眼底嗜血的杀意,慢慢松开手。
刘梅如释重负大口大口喘气,怒意、憎恨各种复杂的情绪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她愤愤地转过头望向一边的里正,咬牙切齿说道:“里正,他想杀我!这不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是什么!你赶紧抓住他们治罪!”
里正低头嫌恶地瞥了她一眼,沉声道:“此次是你有错在先。”
“梅娘,你可知无凭无据胡乱造谣,仅凭这点,我就能定你的罪。”
刘梅此刻猛然反应过来,她再如何抱怨不公平,也不能随便造谣生事,尤其还是当着里正的面质疑他和沈绵绵之间的关系!
嘴唇蠕动半天,她弱弱低下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但念在顾昭做法偏激,此次便罢了!”
“不成。此事并未了结。”
顾昭冷声打断,“我娘子为人善良热忱,有自己的底线与道德,她是怎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而她只是随口的一句话便中伤我娘子的声誉,若此事不做惩戒以示杀鸡儆猴,往后还会有更多人造谣生事。”
“小白脸!村子的谣言多得去,你非逮着我不放?!”
顾昭不卑不亢,言语依旧暗藏锋芒:“那些大多数是不明真相的人,但比起传谣,你造谣生事更为可恶。”
“况且里正作为一村之长,向来做事公平公正得村民爱戴,你故意抹黑他形象,究竟有何居心?”
后面的一段话再次将二人拉进来,哪怕里正打算不了了之也不成了。
刘梅方才心生恶念凭空捏造,没想到顾昭如此牙尖嘴利,竟能直接给她扯到罪名上,可话是她所说在场的人都听见,再多加解释只会越摸越黑。
她脑袋一片空白,一时之间不知改如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