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天,周高高又捉来几只蛤蟆,在马车里跳来跳去,塔莎吓得跳下马车,不再与周高高同乘。
童钰让塔沙坐在了自己的马背上,旁若无人一般拉过塔莎的双手环住自己的腰,塔莎众目睽睽下红了脸,抽开了自己的手。
“故意的吧?”沈又希悄声问周高高。
“总得有人帮钰哥哥一下呀!这几天,钰哥哥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马车,看得我都替他难受。你看现在他们多幸福啊!”周高高笑着说。
沈又希:“倒也是,这几日塔莎爱搭不理他,钰儿也没精打采的。”
周高高:“明明心上人就在眼前,却不能亲近,这滋味肯定不好受。”
沈又希:“说得好象你有心上人似的!”
周高高忽然红了脸。对,她有心上人。那年十一岁,在马场摔倒,被当时的四阿哥俯身牵手拉起来的时候,这个小小人儿的心里,从此就住上了一个大大的人。
那种相见不能相诉、醒后睡前的想念,真的很折磨人。
周高高:“我虽然没有,但小说、话本、戏曲也是看了不少的。总归也不是木头人。”
沈又希努努嘴:“那你再帮帮他们吧!”
隔一日,周高高忽然迷上了逗蝈蝈,路边买了几只蝈蝈笼回来,晚上就挂在床头,唧唧叫个不停。
塔莎提议将笼子挂到窗外,周高高说:“那怎么行?这几只可是我精挑细选的,又精神又好斗!万一晚上有人偷了,或者被什么动物吃了怎么办?”
塔沙原就怕虫子,这虫子现在时时悬在头顶,提心吊胆,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天一上马背,就困得不行,走着走着就睡着了。睡着的塔莎紧紧抱着童钰的腰,脑袋贴着童钰的背。
童钰放慢马看速,一手握缰,一手握着塔莎的手臂,生怕她摔下马去。
塔莎从背上传来的温热,让少年整个人都温柔起来,全身的经络也柔软下来,一双眼如火灼灼,精神无限。
这日路过太行山下的一个大集贸市场,一行人安顿好马匹和行礼,就去逛市场了。
这市场是北上南下的交汇点,南来北往的商人多,货物琳琅,人流量大,热闹异常,很多外国商人也在这里做生意。
女眷们忙着挑好看的好玩的好吃的,男士们则对日本刀、俄国匕首、蒙古弩爱不释手。
塔莎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同胞,高兴地用俄语跟他们打招呼。俄国人则请他们品尝烈酒和可可奶。
一行人正围在一起说笑,忽听敏儿尖叫一声:“我的荷包啊!他抢走了我的荷包!”
沈又希和刘凤冈立马追了出去。
海青一看,说:“不行,人太多了!你看着她们,我去看看。”
童钰说:“还是我去吧。”他抬起下巴指了指最高的房顶,一眨眼就飞了上去。
人群里传来掌声:“好轻功!”
童钰看着三个奔跑的人,打口哨给沈又希和刘凤冈南北包抄,他自己在房顶上跳来跳去,三个人把那人逼进了一个胡同。
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子。他们拿回荷包,并没有为难他。
胡同里有一家画坊,吸引了三个人。一看,乖乖的,这样一个偏远的集市,居然有不少珍品,他们甚至还看到了童钰的画。
掌柜的看几个人的衣着气质,把他们迎进后室,说后面还有更多珍品。
童钰说:“老板,看你这里宋朝的画居多。可惜珍品并不多。”
掌柜:“好眼力。这方圆上下,我看还没有哪家有我收集的宋朝名画多。”
刘凤冈说:“吹牛!王希孟的画,我看你这里就没有。”
掌柜的笑:“王希孟?那可是价值连城!就算我有,你买得起,我也摆不起呀!”
童钰:“你真有?”
掌柜:“我没有。王希孟一生就画了一幅画,这辈子有缘见到就不错了。”
童钰:“说得是!我们是真的想见识一下这幅画。可否请掌柜的让我们开开眼?”
掌柜的摇头:“我也只有一次眼缘。那是在一个友人家见到的。”
童钰:“你那友居何处?可否带我们见见你那位友人?”
掌柜看在他们买了很多画的份上:“远着哪!我当年做生意,跟着搭档五湖四海地跑,在一个叫落日镇的地方,一位王姓人家里见过。那王姓朋友是我搭档的朋友。”
得来全不费功夫啊!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决定去落日镇看看。
回到客栈,几个人在地图上寻找落日镇。然而地图上却根本没有落日镇这个地名。
会不会被那人骗了?
童钰说:“我倒是在一本游记里看到过落日寺,不知道跟这落日镇有没有关系。这落日寺在太行山余脉和秦岭交接处。正好也跟我们的目的地在一个方向。不管真假,我们去找找这个落日寺,看看有没有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