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放在药房出售,自然是治病的。”
“那不就得了。没有枇杷花,就用这个槐花,都是花嘛!”
“这恐怕使不得!这药方上写的可是枇杷花!”
“听我的!这槐花也不是毒药,死不了人的!”
掌柜执意要等枇杷花到货后包药。
张一目鼓着他的独眼,“磨叽个啥?我是买药的,我说了算!出了事情我负责!”逼着掌柜的把药包好送走了。
“简直是一个无知的混蛋!”四阿哥咬着牙骂道。
案子查清了。
知县李知章被罢官,全族发配到苦寒的房陵州去了。
德和堂被查封,永不能再售药,掌柜的坐牢一年。
张一目死罪,即日砍头。
而县里,每天仍然有大批人死去。
四阿哥将案情上报朝庭,因牵涉其中的人太多,大部分都是皇室贵胄,连雍正看了名单也头疼不已。
假如,银两一分不克扣不盘剥,那些人就不会死去;假如,知县能亲自过问药材,而不是交给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去办理,那些人就不会死去;假如,药房掌柜能够坚守医者操守,拒不发药,那些人就不会死去。。。。。可是,要查的源头和罪魁祸首,依然高高在上,安稳地做着自己的官,贪着自己的银子。
在海宁,人命低贱如草芥如虫蚁。
少年们第一次看到了生活的真相,残酷而无奈。
是夜,几个人破天荒地喝了老烧酒。所谓经一事,长一智。这些一直长在象牙塔里的宁馨儿们,被残酷的真相打了个措手不及,一下子长大不少。
四阿哥,不知何时出现在桌边,24岁的他,特别理解这几个孩子,他是从那里走过来的。
“来,都别垂头丧气了!咱们干了这杯酒,先把发生的事情放一放。你们想要改变的,我承诺,总有一天会得到改变。好在,一切都不算晚!你们终将成长,长成国之柱石,长成举足轻重的人,长成可以改变历史改变他人命运的人。今天,干了这杯酒,你们要好好地努力!努力锻炼本领,努力增长才干。国家需要你们,老百姓需要你们,我,也需要你们!”
众人一口气干了杯中酒,一个个被刺激得热血沸腾,面红耳赤。
眼中充血的沈又希说,“我还是愿意像我爹一样,去镇守边疆,上阵杀敌。”
他取出自己的剑,走到院中。
刘凤冈一见,也立马回房,取出自己的青缎和竖笛,开始练舞。
他的人生目标是,做大清朝第一舞乐师。
只有童钰,通红着一张脸,拉着梅亦东说,“走,咱们睡觉去!”
“啊?!”梅亦东相信,童钰喝得脑子坏掉了。
此情此景,他不是应该去书房悬梁刺股狠读书吗?
“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他拉着梅亦东的双手,卷着舌头说,“别看他们这会儿整得热闹,三分钟兴头儿!明天早上起来,就又是老样子了!我告诉你,真正的大人,就应该像我这样,不为外物所役,不为外言所感,目标在脑海如磐石一般,心中始终平静如水,平静如水。”
说着说着,人就扑向了梅亦东的怀里,死沉死沉,压得梅亦东东倒西歪。
“喂!喂!死猪,起开啦!”梅亦东边喊边把他拖进睡房。
“睡觉!睡觉!”童钰抱着梅亦东,“你好香!抱着你睡觉好舒服!”
梅亦东用手掩面。
他的心跳,要命,咕咚咕咚像擂鼓。
窗外,月亮高悬,清辉凛洌。
瘟疫终是得到了控制,人们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
一转眼,就是中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