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夏,老夏?醒醒!夏普!”
(是谁在叫我…啊,好舒服,让我多睡会儿…我终于抓住裴立青了,终于能回家睡觉了…)
“夏大哥!快醒醒!”
(嗯?是很可爱的声音呢?是喜欢我的人吗?果然,只要制裁了裴立青,什么都变好了…)
“该死,这人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总之,我们先把他带出去!”
“好…等等师兄,有人来了!”
(好吵…为什么要打扰我晒太阳,在久山待了几年,难得来一趟海边,就不能让我好好地享受享受吗?)
“喂!你们是什么人!在太平间做什么!”
“哈?我们是监察局的人,我倒要问问你,为什么把我的同事扔在这铁棺材里!”
(太平间?哪来的太平间…监察局?监察局不是已经解散了吗?)
“监,监察局?(心虚)监察局就能随便闯进来吗?你,你们有许可吗?!”
“龟龟!我没跟你算账就不错了,你还先跟我摆上谱了?那你哪来的许可把我同事放进棺材里?晦气!”
“你胡说!我一直在值班室看着,这里就没有人进来过!”
“哈?意思是现在站你面前的两个不是人咯?哦,还有个躺着的。”
“(小声)好了好了,师兄,别跟这位巡逻的大哥浪费时间了,夏大哥还在里面躺着的…”
“嗯?哦,也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脾气有点爆。”(转头)“好了,我不跟你废话了,让开,我们来这里是经过了你们院长的准许,不然谁闲得无聊跑太平间来?来干嘛?三缺一吗?!”
“(小声)师兄你又暴躁了。”
(三缺一?等等…打牌…)
“打牌为什么不叫我!”
夏普猛地睁眼,一脸愤怒地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然而,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而自己正躺在一个冰冷的铁床架上,半截身子在看不到底的铁箱子里…
“这,这是…太平间?刚刚…是在做梦吗?梦到了退休以后的生活啊。”
一瞬间毛骨悚然!人都清醒了,夏普赶紧从停尸房跳出来,摸着自己的心脏,确认了还在跳,然后深呼吸了三次,总算是冷静了下来。
“刚刚是在做梦吗?好真实…奇怪…”
观察了周围的环境后,确认了没人…不,应该说没有活人,又看向了紧闭的太平间铁门,上面还贴着一张符…
“…听老人说,以前有人死了,如果生者不愿死者离去,在守灵的时候就会在宅院大门上贴符并把大门紧闭,等到终于确认了亡魂无归后才会撕掉…这符看着有点年份了,还没被撕下来…是谁贴的?为了谁贴的?”
夏普凑上前仔细看了一下这个有些破损的咒符,上面确实写了字,其余的都看不清了,但名字还很清楚,貌似是有人经常来重写,只是这名字…
“周隅安?!是谁写给周隅安的?禹绯吗?等等…按理来说…早二十年前就该烧了吧?总不能是烧了以后也没撕掉吧?这也太不吉利了!难不成他的尸体还在这里?”
想着想着,夏普的后背传来了阵阵凉意,根据调查,周隅安的死是有蹊跷的,虽然馨之花对外宣布是因病逝世,但他的主治医师却称周隅安没有任何过往病历,也没有家族遗传病史,直到病逝的前一周,他都是一个健康到医生认为应该去当运动员的人。
“二十年前…裴立青经常偷溜到馨之花,会不会跟他有关系?可是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禹绯极度厌恶他,如果是为了让禹绯上台,那太不合理了…看来还是要从周隅安的死查起,死前一天接触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
想到这里,夏普的脑子有点疼,二十年前的事情,找谁问去?而且周隅安参与过裴立青的地下交易,就是被暗杀也不奇怪…
现在裴立青不见了踪影,连他的两个儿子都不知道他去了哪,也只能通过馨之花来找他,必须弄清楚二十年前裴立青到底在这里做了什么,为此就必须知道周隅安是怎么死的…
在这一次之前,他已经多次询问过禹绯了,但禹绯也说自己不清楚,在她的记忆中,周隅安是没有一点征兆地突然病逝,也使得她在接手馨之花时有些手忙脚乱。
“算了,先出去…”
“嗯?”
夏普尝试开门,但发现这扇门是紧闭着的,这时他才发现,原来这扇贴着符的门并不是正门,于是他立刻往后走,才在距此大概50m左右的拐角后发现了正门,估算了一下,他感到了一些不对劲。
“这太平间有这么大吗?”他站在原地思考了许久,随着思路的加深,他的瞳孔慢慢地放大了:“难不成…周隅安的尸体在那扇门后面?”
这一刻,感性告诉他应该开门看看,但理智告诉他赶紧跑,先去找窦岳潭他们,现在光是站在这里他都感觉非常不安…
就在这时,从身后隐约传来了某种声音,像是犀牛在低吟,因为是在密闭空间里,所以这声音在整个太平间里不断回响,有点瘆人。
夏普虽然不是觉醒者,但他是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的,于是掏出随身携带的纳米盒,组装成了一把手枪,指着后方的贴符门,慢慢地靠了过去,然而,在他再次来到门前时,那声音又消失了。
“…”
夏普眉头一皱,这时他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有通讯器,于是赶紧联系窦岳潭,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从通讯器中传出来的声音跟刚刚的低吟一模一样,他立刻关闭了通讯器,脸色有点难看了起来。
“是超凡者吗?这么说来,做梦的时候隐约听到了窦岳潭和小美女的声音…难不成,现在还在梦里?”
砰!
夏普看着手上的枪,眼一横,对准了自己的左手手掌毫不犹豫地开了一枪!
看着血流不止的手掌,夏普却眉头一挑,笑了一下,不痛啊,果然是在梦里,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醒过来呢?
“或许…”
想到这里,夏普又转回了出口,结果如他预料的那般,出口处的门也打不开,随即又立刻折返到那扇贴着符的铁门处,看着那张破损的黄纸,他犹豫了两秒,随后,伸手揭下!
嘎吱!
果然,在符被扯下来后,那扇铁门自己缓缓打开了,从渐渐张开的门缝中透出的光亮也渐渐变强,隐约听见了许多孩童的欢笑声,夏普紧绷的神色突然一愣。
大约半分钟后,铁门完全地敞开了,此刻,门就像一条分界线,分隔了阴暗的太平间与门后的温馨世界,夏普站在门前。
身后是永眠,眼前是家园。